想象中的场景总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触目惊心,宁玉瑶很少接触到这些伤痕,她是千金之躯,可楚昭何尝不是呢?大将军位极人臣,而她身为大将军唯一的女儿过得也该是万千宠爱的富贵日子。可是现在她的背上多了几道狰狞的伤疤,在那如同莹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了痕迹。宁玉瑶眨着眼睛,泪水滴落在了楚昭的背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伤痕在我身上,你哭什么?”楚昭瞥着宁玉瑶,眸中闪着温柔的光芒,她故作轻松与不在意,可是偏又招惹得宁玉瑶更加伤神。
“还不如在我身上呢,两不相欠。”宁玉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伸出手抹了抹眼泪,在一旁的盆中洗净了双手,便端起了秦异人放置在一侧的药草,轻轻敷在了那红肿犹未消退的伤痕上。
“你要是真的怜惜我,不如想着劝说你父皇退了这门婚事?”楚昭轻哼了一声,她勾了勾唇,又笑道,“咱们两个人都是女人,成为金兰姐妹倒可,但是成为假夫妻,说出去让人笑掉了大牙。”
宁玉瑶一听楚昭这话,心中有些气闷,她对这位将军府的小姐才改观了不少,可偏偏她张嘴就惹自己生气,手下故意加了点力道,听见了楚昭的痛呼声,她才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愿意么?只不过好说歹说,都说服不了父皇和母后。你的心中不早就明明白白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楚昭哼了一声:“说白了,就是不甘心嘛。”
宁玉瑶沉默了一阵,又问道:“你心中有欢喜的人?光王?”楚昭在京中交友甚广,可是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男人,恐怕就是光王宁琅了吧?宁玉瑶心中隐隐有几分不适之感,她掀了掀眼皮子,讥诮一笑道,“谁不知道光王倾慕秦仪。”
“你胡说什么呢。”楚昭有些不高兴了,她扭了扭身子,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在秦异人的跟前略有顾忌,可是与宁玉瑶同为女子之身,她也不怕自己裸/露的肌肤落入宁玉瑶眼中。“我与光王只是朋友之情,我敬重光王的为人、仰慕他的风度罢了,哪有其其余的感情。”
“嗯。”宁玉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诸位皇子中,光王备受称赞,就连父皇都说过“诸儿中唯琅哥儿类我”之类的话来,可难道太子兄长会逊色么?也就是她楚家倾向了光王,与他同一阵线吧。在给楚昭抹药的时候,宁玉瑶的视线仔仔细细从她的背上掠过,这会儿已经适应了她的伤口,又瞧见了她背上的一个似是图腾刺青一般的东西,形状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蝴蝶。像是在哪儿见到过类似的图景,宁玉瑶使劲回忆着,可是脑子中空空荡荡的。
“你背上这个是胎记?”指尖轻轻抚摸着蝴蝶,宁玉瑶低声问道。
“是啊,自出生就有了。”楚昭应道,她感觉到宁玉瑶的手正缓慢地从她肌肤上滑过,像是一只羽毛轻轻扫过,留下了一串震颤与麻痒。“你能不能”楚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宁玉瑶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颈边。浅淡的药味使得精神放松下来,可是脖子被人抚摸的触感又让她忍不住颤栗,霎时间面上便嫣红了一片。她不敢再看着宁玉瑶,扭回头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从指间泄出了一道低语:“药敷好了么?风吹得我有些凉。”
宁玉瑶骤然间缩回了手,她的指尖蜷缩着,垂着眼眸沉声不语。
许是魔怔了吧,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掩饰般地快速说道:“快好了。”等帮她将伤口包扎了,便算是大功造成。只不过这个步骤有些为难,剑伤好几道,有在肩上的、有在背上的,浸过药的纱布得穿过楚昭的胸前才能够包扎起来。“之前秦异人这样帮你的?”宁玉瑶的眼中闪过了一个图景,她的声音忍不住尖利、颤抖起来。就算是大夫,这样的接触也
“自然没有!”楚昭放下手,扭头盯着宁玉瑶,斥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她之前都是一人趴在了榻上等到涂抹的药草干了才穿上衣裳。
“哦。”宁玉瑶闷闷地应了一声,她跪在了楚昭的身侧,低声道,“你支起身子,我来帮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