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数捂着鼻子靠近那焦黑冒烟的尸体,“这是哪个?”
“周擘延啊,旁边就是他的棺材。”
沈立禾在两者之间虚画一道线,“你要是查的话,建议先从棺材开始,周擘延被雷劈了,他体内被树精寄生了,那些木头且得烧一会呢。”
薛数皱了皱眉头,周擘延好歹也是亲王之子,卢王也宠爱他多年,他的遗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卢王看了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立禾还在那没心没肺的,“烧完还得晾一下,要不然烫手。”
薛数:“他现在这副德行是你干的?”
沈立禾:“你是指把他从棺材里甩出来吗?那是树精干的。后来卢王还想去捡,让我给拦住了,得亏没让他碰,要不然他也得躺地上去。”
薛数:“那总不能是树精放火把他烧成这样的吧?”
沈立禾看了一眼徐仙,他这会看起来有点紧张。
沈立禾指着月亮,含糊着:“当然是我的符箓引了雷,才能把他劈成这样,你看这天上的月亮这么亮,像是会降雷的样子吗?”
薛数:“那麻烦了,卢王这人很记仇,你自己小心点。”
沈立禾:“不是吧,这都能迁怒?他儿子被雷劈,他得怪树精啊,树精不藏他身上的话,雷也不会劈这么准。”
薛数:“按卢王的性子,这很难不迁怒,之前卢王世子的死牵连了许多人,很多可罪可赦的人,都没被他放过,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还有去石场采石的。”
徐仙忽然跟薛数坦白,“薛大人,那符箓其实是我扔的,不关冲虚道长的事。”
沈立禾之前猜测的不错,徐仙的耳朵确实有点弱听,所以说话声音就比较大,听着不像自首,像是在跟薛数晾拳头。
就我放的!怎么样?有事冲着我,千万别找错人!
沈立禾有点被徐仙感动到,这是条真汉子。
薛数:“你俩谁放的,都一样,在卢王眼里,你们都是拱卫司出来的人。”
沈立禾拉了拉徐仙,跟做事圆滑的杨三千比起来,徐仙明显耿直了点。
沈立禾让他去看看屋里那俩人醒了没,“徐道友先别急,让贫道先跟薛大人单独聊聊。”
徐仙忧心忡忡进屋了,等徐仙走了,他才小声问薛数:“卢王应该不至于因为这,就找我们麻烦吧?他儿子是死水里了,又不是被我这雷劈死的。”
沈立禾跟薛数说话没有弯弯绕绕,主要是听薛数刚才说话,这人好像对卢王有意见似的,所以才跟他打听。
薛数却忽然换了个话题问他,“你认识倒卖你符箓的人吗?”
沈立禾:“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跟我一个地方来的人。”
薛数:“他现在在石场采石呢,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沈立禾长吸一口气,“采石场上工这么狠?”
薛数:“按理说,你那个老乡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除了冒充术士,也没什么能治罪的地方,板子都不需要打,只要交上罚金就行。
但卢王太恨他们了,硬是把所有被查出来的人都惩治了个遍,包括你那个老乡。”
沈立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罪魁祸首是脚下这个,他没办法惩治真凶,就把气撒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