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飘飘,雨又萧萧,清华公子何故笑相邀?
老宅外,香传小树花。
又元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脸庞,呆望着窗外的雨潇潇瑟瑟,时缓时骤。一杯冷酒下肚,她微蹙双眉,浅浅垂下眼眸,痴笑起来。近来真是烦忧事多扰啊,又元心中感叹。
前一个月家中出现了一些变故,她不得不将考研的事情放一放。她所在的985大学本也有机会保研的,但京华大学的保研名额就那几个,一群人挤破脑袋,用尽心思,拉尽关系,每天紧张兮兮搞得草木皆兵。她本就不喜欢这种明争暗抢,你死我活的较量,反而觉得不如自己考。两个星期前,又元往几家公司投的简历,不出所料无一中标。这些大企业都持一原则——研究生优先,研究生多如牛毛,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捞到。不过又元选择降档自己的工作要求,瞄准冯双市新锐企业——金元。虽然金元现在在冯双市还是籍籍无名,但势头不可阻挡,又元对自己的看企业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想到这儿又元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得意,可也一瞬就乌云密布。本来昨天已经通过她的面试,对方甚至拍着胸脯说不需要实习,直接上岗。可今儿早上却说什么他老板在病床上昏厥了两个月,现在还没醒,一切文秘工作必须先由老员工担任。言下之意就是又元正式工作必须要得到他老板的点头,这得等到何年何夕。一向遇事心平气和的又元也不免有些气恼,然而现在这份气恼多数转化为对前路的愁索。
还有一事也够奇怪的,她与那宋老头无亲无故,就因为导师介绍才见上一面,他偏偏说自己与他有缘就要送我这宅子。确实自己交房租手头紧点儿但也不至于白吃人家的饭,拒绝受赠,但可以租。他要的租金够便宜的……这宅子宽敞是宽敞就是潮了点儿,装修还沿用古代建筑风格……还有个宽敞的院子…净些个儿杂草…要不是他与老伴儿情意绵绵,人也德高望重,她是真会觉得他对她有想法…酒喝多了,又元思考越来越混乱,头也昏昏沉沉,疼痛不已。她摸索着走到床边,直直倒下去。
突然她的眼睛刺痛起来,想睁也睁不开。再后来,她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白内障?不会吧,自己还没有这么大年纪吧。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如堕云中,好似昏睡过去。眼睛也没有这么疼了,周身软绵绵的。她睁开眼,白霎霎中有一抹青蓝色影影绰绰地浮现在视线中,可还是很模糊。那抹颜色好像拿了个什么……
“啊,嘶~”好疼,汩汩鲜血顺着睫毛流下。她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她这是跪在雪里,眼前的这个女人,满眼厉色,横眉冷对,手中的鞭子还沾染着她的血。这样的疼痛这具身体好像早已习惯。她倒了下去,头顶的血缓缓淌进耳朵,鲜血在空气中蒸腾着阵阵白烟,好暖。耳鸣阵阵,她听不清老太婆在哪儿嘟囔的什么了,只是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感受到身上一暖。耳畔似急切的声音:
“年年,年年……”
是年年吧,听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