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到了,医院并未像期待的一样给我们过元宵节,一样的日子寡淡如水,唯一令人开心的,就是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元宵节,我发现刘美雅医生过年也吃圆了一圈,有一种微胖少妇的美,像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作品里温柔而觉醒的女性,有一股坚毅和知性的力量,又像是过年贴在老式房屋里的年画娃娃一样有活力,有生活气息,按理说刘美雅医生一周有五天呆在医院,有时还要守夜,劳心劳力应该不会胖的,她应该就是那种易胖的体质。
这一天下午正好我下去做心理治疗的题目,对花绒雪说我胖了有些在意,在下楼去的一道道门口前的秤一秤,我已经一百一十六斤了,果然胖了好多,不禁开始抱怨“明明我都有按时做运动的,怎么还是胖了。”转念一想,一定是我的衣服重了——妈妈来医院来得勤,虽说无法见到我,可是会给我带东西,妈妈上下打点搞好关系,让我我成为唯一被允许不穿玫红色病号服而是穿我自己的蓝色居家服的病人。
医院会打开窗户通风,这时屋里的暖气会跑了,别的病人冷得瑟瑟发抖,我却有足够保暖的衣服,并且我穿惯了自己的衣服,穿起别人公用的衣服还有些娇贵,老是得湿疹,这样自己穿自己的,总归是好一点。
花绒雪很羡慕我,她住这么久,她爸爸妈妈和弟弟一共就来过三次电话,东西倒总是送来,可都是些廉价的零食,明明她家里有钱,跟我家经济水平差不多,可是她家就是重男轻女,漠视她,我感觉这样伏弟魔的家不回也罢。据她说,他弟弟比我小一岁,准备结婚了,想让她回去参加婚礼(虽然没到结婚年纪不能领证,但是好像是让女方怀孕了,先要给对方一个仪式),花绒雪却还是不敢回去,在医院待惯了,她不敢面对熟悉的家人。
元宵这天我早上有一个鸡蛋留着没吃,下楼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看到之前的追星女孩在门的那边饿得好可怜,我特意把鸡蛋给她吃,她当时对我很感动,说要给我一包辣条作为感激的礼物,她也的确给了,没想到晚上她就反水骂我,说我为了套取她的零食不择手段。
追星女孩也需要做mect,做完整个人状态好很多,现在偶尔也能进来看电视了,她坐我旁边,我当时还以为她真的是被丈夫毒打,很可怜她,看着她做mect的伤口,我还特意在杯子里灌满热水给她敷,她虽然不能正常跟别人对话,但她知道很多明星的名字,电视里每播放一个电视剧,她就说那个明星跟她有关系,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我对苏乾懿莫名其妙的感受一样了。
我此前听到苏乾懿的声音时候,还曾经如同神的指引一样在追星女孩的手上写苏乾懿的名字,第二天早上追星女孩过来的时候就对着其他人在那里说:“苏乾懿人也很好,苏乾懿是我的哥哥,我是苏乾懿的粉丝。”我觉得她太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心理暗示了。
想到苏乾懿我就想到今天元宵节他的节目,总觉得在精神病院过元宵节总有点遗憾,而苏乾懿此时应该在燕都准备舞台,我的意识中他不陪着我,我也有些难过,下午去做心理治疗都没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