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伙先回吧,村长需要多休息。”,一个受伤较轻的村干部组织大家离开。
临走前,陈旭来到陈永前床边,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伯伯,我晚点再过来一趟,跟你商量点事。”
入夜,皎洁的月光洒在榕树茂密的枝叶上,清清凉凉地将白天的暑期驱散,密集的蝉鸣不绝于耳。
月光同样洒在了村委的办公室里,把床前的地面映成了银白色。
陈永前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醒来,身上疼和痒交织的感觉让他无法真正入睡。
他揉了揉已经红肿的眼睛,咳嗽了几声,将悲痛的余烬从鼻腔内用纸擤了出去。
“咚,咚,咚”,三声敲门响,陈旭伴着月光踏入屋内,“永前伯,我来跟您汇报一些事情。”
“好,你先坐。”
陈旭把椅子抽到床边坐下。月光足够明亮,屋里连灯都不用开。
“您应该已经知道,这伙人是冲着小胖和小静来的。”
“我知道,领头的那个给我看了照片。两个孩子不是会惹事生非的,怎么会得罪这些人?”
陈旭把前因后果一一描述给村长,从郑佳静被赵柄强盯上,到郑耀坤为妹妹杀了龙哥,再到兄妹俩被钱宇锋逼入绝境后被自己所救。
只不过他隐去了自己杀钱宇锋等人的经过,以在大雨中偷袭的方式糊弄过去了。
“...钱宇锋等人的尸体我处理的很好,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但是钱正豪这时候必定已经知晓这件事和兄妹俩有关,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陈旭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永前伯,我来是先转达一下郑伯伯的意思。郑家四口搬离陈家庄,不给村里添这个麻烦...”
“打住,这事不用说了,我不同意。”,陈永前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离村,就是个死!要是真为这把老郑一家赶出村,我这个村长就是白当的,成德也白死了!”
“嗯,您说的对。”,陈旭得到了料想中的回答,继续分析道:
“这一波人之后,整整两天没有再来人,钱正豪应该是看派出去的人都有来无回,摸不清咱们的路数,有些犯怵了。我当时留了刀疤脸一口气在,也从他嘴里问出了点东西。”
“问出了什么?”
“第一,钱正豪确实知道了他儿子的死和兄妹俩有关,派他来拿人。第二,派出去的不止有他,还有一伙人,目的地是学校,县二中。他们应该是要在小静上学的时候把人带走。”
“拎着刀子上学校带人?这世道还当真没有王法了??”,陈永前睁大眼睛气愤地说道。
“不至于,这伙人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您知道县城的赌场和地下钱庄拢共归三个人管不?”
“...大概听说过。”,在说出赌场和地下钱庄时,陈永前悄悄观察了一下陈旭,发现他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这三个人”,陈旭继续说,“头两个都已经完蛋了,一个是那天被小胖干掉的,另一个是刀疤脸。最后那个我不知道是谁,但我估计他也会参与此事。”
“姓赵”,显然陈永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赵长青的赵?”
陈永前点头,“哼,跟姓钱的蛇鼠一窝。凡事都跟背后缩着,表面道貌岸然像是个好官,坏起来比谁都坏。”
陈永前不屑地说道,显然对这位副县长有一些更深的了解。
陈永前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小静这几天就先别去学校了,我明天把村里一些年轻人叫回来在村里守着,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陈家庄屠干净了不成?”
“用不着这样,”,陈旭出人意料地发表了反对意见,“小静明天就可以正常上学,由我负责接送。事已至此,不可能善了,与其一直等着对方上门,不如主动出击,探出对方的虚实深浅。”
“小旭子,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是这个强你可不能硬逞啊!对方可是...”
陈永前正说着,只见陈旭四处踅摸了一会,最后拿起他那个刚换没多久的不锈钢水杯,然后双手微微发力,像折纸壳一样把杯子的边沿捏出了两个角。
陈永前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嘴已经张成了O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