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郑国富已活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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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烈来自曲平县北边的曲源镇。自打十五岁离开家来到曲平后,他就再没回去过。
此前一年,他和同为混混的社会青年斗殴,一刀割开了对方的脖子。
对方送医后不治身亡,他的脸上也多了一道十公分的伤疤。
罗烈以此为傲,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他一直对自己脸上的勋章很满意。
做人一定要够狠,才能出头。这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人生圭臬。所以从小到大,他打架都是下死手。
就算是一条狗冲他多叫了几声,他也非要弄死不可。
所以,即使手上有了一条人命,即使父母变卖了一切家产才勉强与对方达成和解,他也丝毫没有感到过后悔。
到了曲平县,他起先帮人催收高利贷。凭着一股狠劲和还算灵活的头脑,他攀上了正豪集团这棵大树,手里也多了几条人命。
曲平县高利贷和地下赌场三分天下,他罗烈占三分之一。
如今,龙哥不明不白地死了,空出来了一大块份额。
罗烈一直看不上龙哥,觉得他是个只知道巴结奉承的狗腿子,软脚虾。
他想要吃掉空出来的所有份额。
罗烈自认为已经摸到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弱者只能被踩在脚下,想要变成强者就要够狠,踩着弱者往上爬。
就如同现在在陈家庄把一个村民踩在脚下一样。
村民是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罗烈把照片伸出去后,他不但不配合,还顶了两句嘴。
罗烈加大力度碾动了一下,脚下的人疼得哇哇大叫。
“大哥!大哥!大爷!我错了!我知道照片上谁!我跟你说!”
“说吧。”,罗烈脚上力度放缓。
“是屠户郑家的两兄妹,就在村西头把边的那户,有个杀猪的招牌,饶了我吧大哥...”
小伙子是真没想到在村子里,自己家门口也会遭此横祸。
附近已有一些村民在围观,但是两辆面包车,十几个人,人手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你们俩,进去把这个院子里除了人以外活物全杀了,就当今天给你的教训”,罗烈松开脚,对着身后说道。
随即,院内传来了鸡、鸭、狗、猪、鹅的惨叫声,和妇人的哭喊声。
听着这些声音,小伙子停止了哭喊。他爬起身,冲进自家院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操你娘,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他径直朝着罗烈奔去。
罗烈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看着冲过来的小伙子,他努了努嘴,四五个人就拿着刀围了上去。
小伙子抡了几下铁锹,没能给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自己的身上很快就多了几道口子。
渐渐地,他的手松开了铁锹,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液在黄色的泥土地上慢慢扩散。
这一幕恰好被赶到院门口的妇人看到。她绝望地哭叫着,冲了上去,换来的是几脚蹬踹和响亮的巴掌。
围观的村民已经尽数跑开,回到各自的院内锁紧了大门。也有零星几个绕路向村委会的方向跑去。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两辆面包车向郑家的院子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