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韩大郎,你要做甚?”铁脚龟急忙后退两步,眼中闪出警惕光芒。
韩宁舔了舔嘴唇,表情深沉,用刀比划了个抹脖的动作。
“你,这青天白日,你敢凶器威胁……”铁脚龟心中发慌,这坐地虎胆大包天,竟敢在相国寺这种地方直接亮刀威慑。
要知道这地方有开封府衙役巡逻,旁的事情衙役可能惫懒不管,可亮凶器却肯定是要抓走的。
这恶徒手上拿的一看就不是家中做菜的普通劳什,而是妥妥的匕首兵器,匕首虽短,可杀人锋利,虽然可以买来收藏防家,但绝不允许在城中配带过市,更别说在相国寺这种人多的地方比划挥舞。
韩宁手起匕落,“咔嚓”一声,竟将身前的鸟笼劈开两半,里面那只画眉鸟受惊,“扑棱棱”扇动翅膀,眨眼飞了个无影无踪。
铁脚龟倒吸凉气,好犀利的匕首,这可绝不是世面上能轻易买到的东西。
就看韩宁出手如电,只三五下,便把鸟笼虫篓全部斩开,鸟全飞走,虫也蹦跳不知去向。
“泼才,要试试我刀是否锋利吗?”韩宁对这匕首很满意。
铁脚龟很想回一句我刀也未尝不利,可他还是紧紧闭住了嘴。
理智告诉他,他带人来内城是求富贵的,可不是玩命的,若真玩命就在外城与那对头玩了,何必跑来这里?
虽然泼皮这碗饭不比给人帮闲使钱,打打杀杀总是难免,可他也不想和个疯子较劲,这韩大郎明显就是疯子。
九岁时追着三个人砍,十二差点弄出人命,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天生凶人啊,这杀坯!
大汉扭头便要走,此刻再也不想面子,东京城的泼皮虽然讲究个斗狠,尤其帮派之间,油锅取物,切肉自残,可说真格的都不是玩命,只是为谋取利益所使的手段。
但这坐地虎不同,真的凶残,和他较什么劲呢,他又没有加入哪个帮派与自己争抢,不过摆个野摊子骗钱,大不了以后绕着走便是,自家这陶尿罐可碰不得对方的生铁块子。
这口气就咽下算了。
可铁脚龟回身后,却忽然看见对面走过来两名开封府差役。
由于大相国寺每次开放时候人山人海,各种事情频发,所以开封府都会在当日布置军巡院的差役过来巡逻,预防治安案件发生。
开封府的军巡院管一切争斗、缉捕、推鞫、看押事宜,大宋只有开封府和陪都河南府、应天府、大名府设置这个部门,旁的府州没有。
因为东京城实际为开封和祥符两治统领,所以开封府的军巡院分了左、右两院,设左右军巡使,左右军巡判官,任为正副长官,掌治安及刑狱审讯等事情。
左巡院,负责开封治,管辖内城御街东部和外城的东部、南部。
右巡院,负责祥符治,管辖内城御街西部和外城的西部、北部。
大相国寺在开封内城东南方向,归左军巡院,巡逻的是左军巡院的人。
铁脚龟谨慎瞅瞅那手压腰刀,面容严肃,往过来的两个差人,本来他这种混混最怕军巡院差官,毕竟军巡院正管他们。
可他又回头看依旧持匕首,且将头发放在刀刃上好奇去吹的韩宁,立刻就不怕了。
非但不怕了,眼珠一转迎上前去:“两位端公有礼了。”
端公唐时指侍御使,也叫台端,但到了宋已经变作对公差的称呼。
这两名军巡院的差役一胖一瘦,略微打量他几下,便知道这厮定然无赖泼皮一流,不过眼生,并非相国寺地头上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