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漆辞在穗穗的婚筵完毕后便启程回朝。等到了京都,离百乐宴仅有一日。
赵漆辞松了口气,这次也算是赶上了。免得再被那些站在沈家一处的文官们口诛笔伐。吵得脑壳痛
等到了京都,她先寻了处驿站,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借了匹快马,便转身向赵府奔去。
奔至堂口,她将僵绳顺手朝身后小厮一抛,便向春和苑走去,院中行走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树上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时不时的窜来窜去,将挂在枝丫上早已干枯的叶子抖落下来。悉悉索索的。此外再无半点多余的声音。
赵漆辞环视了一圈,她轻轻地唤了几声:“阿娘?”
半晌,未曾有人回应。赵漆辞的心里蓦地有些发慌,阿娘和秦姑都不在春和苑,会去哪呢?
转身她便向苑外跑去。
卧房内,赵宏远闭着眼轻阖,门外的侍卫轻轻叩了叩门:“老爷。”
“进来。”
赵宏远直起身子,问道:“何事?”
“公子回来了。只是…”
赵宏远皱了皱眉头:“只是什么?”
那侍卫将身子弯的更低了,小声道:“只是去了夫人那里。”
赵宏远的眼中显出一丝杀气,转而又消失不见。
那侍卫悄悄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我去寻公子过来?”
“呵,不用。她自己会来的。你退下吧。”
那待卫刚一转身,便见门外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跑了进来,正是赵漆辞。
那侍卫微微惊讶了一瞬,他很少见公子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在他印象里,公子素来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这般神色焦急,倒是第一次见。
赵漆辞一脚跨进门内,来不及行礼便急急地问:“父亲,阿娘呢?”
“呵。”
赵宏远目光沉沉的盯了她半晌,才道:“你如今好大的架势,见了为父竟连行礼都不会了?”
倏然,赵漆辞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拱手道:“父亲恕罪,孩儿去找母亲,可未曾见到母亲的身影。一时有些焦急,忘了礼数。”
赵宏远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第一次从岭南回来就急着找你母亲,不来找我这个父亲,你怕不是忘了这个府里谁作主了?”
“父亲恕罪,孩儿并没有。”
“行了行了。”
赵宏远揉了揉眉心:“后天便是百乐宴,好好准备吧。你母亲去了天麓山的佛堂,过几日便会回来。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
一日后,盛元日到了。马车沿路而行,一阵风将车幔吹开,彩灯暖巷,语笑喧阗。桓大的的柳荫树旁有两个小孩拿着拨浪鼓,你追我赶,嬉笑晏晏。
等到了皇城,便见灯火长明,处处有提着繁琐宫灯的宫女在来回走动。红绸喜庆,竹叶翠绿,还有一些官家女子在嬉戏打闹。倒颇为热闹。
盛都百乐,皇朝令行。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各大官员攀附势力的交场。赵漆辞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便独自坐在一处位子前喝酒。
她正要端起酒杯,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便挡在了杯子上。赵漆辞抬眼看去,便见一个穿着浅紫绣竹扶光流荧裙的女子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赵漆辞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无奈道:“沈二小姐…”
沈慕容抽回了覆在酒杯上的手,坐在她身侧笑盈盈道:“我觉得你这里空气比较干净,便来找你了。”
赵漆辞扶了扶额:“沈二小姐,我们是死敌…你挨我这么近,不怕旁人嚼碎根子?”
沈慕容朝周遭一瞥,果真有好几个官员盯着她们,也不知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