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父亲沈夜阑正襟危坐在梨花太师椅上,旁边继母冯氏正在给他倒茶。
这个冯氏生得异常美艳,虽然年过五十,但仍旧是风姿卓越,顾盼流转。
“老爷,你看安宁那丫头啊,总归是没那福气,好好的一门亲事,如今却落得这般。
我娘家兄弟托了多少媒人,才谈妥这门亲,虽说是个屠夫,总归也是能吃饱穿暖。”
旁边的沈昭月也帮腔道“是啊,父亲,你看我马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原先还指望姐姐嫁入王府,能给我寻得一门好亲事,可如今我都怕自己嫁不出去。”
怎么好好的王府主母,就破落成杀猪的屠夫婆娘了呢?
夕阳西下,家中的小斯来请,说老爷夫人要见她。
“爹!您找我?”
此时沈安宁还抱着一丝侥幸,虽然娘不是亲娘,但是爹是亲爹呀!
更何况自己老爹,虽然续弦多年,还一直扮演着深爱着自己死去娘亲的深情人设。
“宁儿,快坐!”沈夜阑招呼沈安宁坐在他身侧。泪目道“你娘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沈安宁侧目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果然还是亲爹,断然不像那对母女吃相难看。
沈夜阑两眼湿润继续说道”幸得你外祖父,在你年幼时给你定了燕王府这门亲事。小侯爷又有本事,爹爹也算是对得起你娘亲了。
谁知,小侯爷他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说到情深处,还不免抹了两把眼泪。
“如今,我们沈家没了你外祖父的帮衬,已大不如前了。你弟妹还小,……
还是你母亲想着你。给你说定了东头王屠夫家,虽是个粗人,但也是个实在可靠的,明日就来迎娶,你准备准备吧!”
沈安宁怒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祖父再不济也曾官拜宰相,就她娘亲这一个宝贝女儿,猪油蒙了心死活要嫁给沈夜阑这个穷书生。
虽然地位悬殊,外祖父是个爱才之人,在朝廷给他谋了不错的差事,让女儿可以安然一生。
就连沈家的宅子也是外祖父给娘亲置办的。
如今人走茶凉。
怎的竟没了她这个嫡长女的容身之处。
“爹,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沈夜阑自知理亏,装作伤感,无奈转身望向窗外。
冯如惠忙跳出来装腔作势,“安宁,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我和我爹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原先坐在一旁当摆设的沈昭月也站起身来,“沈安宁,你算什么东西,这样跟母亲说话。”
“那是你母亲,我娘亲乃宰相之女,怎会是这么个卖女求财的破烂货。
既然你这么听你母亲的话,不如你去嫁给王屠夫可好?
听说她收了人家十万彩礼!”
“你,你!”
你什么你,三个反派战斗力没有我一个能打,打嘴炮你们可差远了。
新时代教育我们,坚决不能对恶势力低头,朝我吐口水恶心我,转身就给他一个大逼斗。
冯如惠哭得梨花带雨,抓住沈夜阑的衣袖“反了,反了,老爷,天地良心啊。
那十万礼金可是我留着给咱们家恒儿娶亲的钱啊。”
沈恒,我爹的老来子。
冯如惠很会抓重点。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和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儿子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