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灭亡,我月宫岂不是法力更强。从此六界没有日阳,只有月华,岂不是独占乾坤?”
“日阳湮灭,月阴必伤六界。那时,月神便是六界公敌。”
“哦。这阳帝做了蠢事,却连累我们宫主。日月二神并列,当真宫主之耻。”
“路边果树,路人吃它果实甘甜,便称它好。地中野草,农夫嫌它妨碍农物,便说它不好。但染红尘一分,便受一分左右。你也莫动凡心。”
风不羁捧着剑盒,坐乌鹏,忙回仙宫。
行路不多时,忽神魂冷颤,惊见双臂凝出冰霜,运用法力驱寒也不管用。
“剑气冻神魂,未出鞘可诛仙。不等到仙宫,怕我已被冻死。此剑又不能碰凡物,麻烦了。”
乌鹏停云中,风不羁眺望一眼,万里地并无相熟仙圣。只好念动灵言,请八方仙神全来帮忙。
未多时,先有百里外华影海,海灵宫汊蛄娘娘,带百十水兵赶来相助!
见面未及叙话,风不羁喊道:“虾姑婆母,快帮我接住这剑盒!”
粉衣老婆母接过剑盒,看一眼便惊了脸,吓得头顶两根红须乱摇,苦叫道:“哎呦呦,莫非是冰帝佩剑,寒十冷?!天君快快收回,此剑我可拿不住。五千年前,北荒冰海一战,小神侥幸跟随大军,远远瞥了一眼,冰帝持此剑,一剑冰封百万里,冰海三百万上古魔仙一剑成灰。此剑威力太大,寻常人岂敢触碰,星君快将它请回月宫,不然若落了地,千万里生灵全要冻死。”
风不羁双手冻结,端坐苦笑:“想不到,婆母竟认识此剑?是我太年轻,不识此剑威力。如今想还回去,恐怕也不行,只能招来不怕冷的仙神捧剑。”
汊蛄娘娘点头:“那便快些,老身也拿不住片刻。”
风不羁又向四方不断求援。
乌鹏再飞万里地,老婆母双臂猛结了冰霜,“咔嚓”便化粉碎。眼见剑盒落地,风不羁面一白,却见那汊蛄娘娘又长出六只手臂来!
伸出两只臂接住,汊蛄娘娘苦叫道:“哎呦喂,幸亏,老婆子有八只手!不然,这剑怎么拿呦!如此,八只手也撑不了太久!”
风不羁庆幸一笑:“幸亏来的是婆母,若是其他神仙,只一双手,那麻烦就大了。”
说话时,老婆母一双手臂又碎!
风不羁眼一瞪:“怎这么快?”
汊蛄娘娘苦道:“星君不知,我这两只大臂,各有八千年功力,这六只小臂,只有两三千年功法力,故而撑不了不多久。”
风不羁急打金光,引附近神灵来帮。正急得额头冒汗,一声尖音爽笑破空来!
“哈哈,小风子,猴爷爷来也。”
见一猴形小将军,云中蹿了几个跟头,一步翻上乌鹏后背。
风不羁大喜,来猴乃当年始一天帝座下第一爱将,帅贝猴。只因当年征战,与孽斗道士斗法,失了一臂,又伤内元。始一天帝便放他归了虎威林,做了山大王。
帅贝猴上了乌鹏,一手便抄起剑盒。
猴形猴样猴音,笑道:“嘿嘿嘿,嘿嘿!小风子,好大狗胆,冰帝寒十冷,你也敢偷。此剑落地,岂不要冻死我几万猴子猴孙!”
司天星君放下心来,笑道:“帅将,可不敢偷。此剑乃清鸿仙子交与,除灭红祸所用。不曾想,这剑太厉害,我们竟拿不住。”
帅贝猴一笑:“快请道祖,此剑唯有上清圣人拿得住。若到了仙宫,三清宫不来人,仙宫怕也承受不起,那时遭殃人更多。”
“原来这么可怕,我即刻禀告天帝。”司天星君又急忙发信,让天帝派人去请道祖。
帅贝猴单手捧剑盒,坐乌鹏行九万里远,手臂也开始结霜。此时,诸天灵神已赶来不少,有玉华剑神吴芝、东方圣德祖玄应、北灵山神巨厚德,以及四方灵神几十位。
帅贝猴便将剑盒交与下一位。
玉华剑神吴芝接过剑盒,喜一笑:“寒十冷,竟是冰帝神剑,隔着剑盒也如此厉害。传闻冰帝为仙中圣、剑中尊、道中魁,此言不虚呀。”
正说话,剑盒猛地爆开,将众人尽数推翻云头!
原来,神剑通灵,被一般神仙捧来捧去,它竟也恼了,崩碎剑盒,往地面坠去。
寒十冷现世,百里狂风雪落,众人心一紧,急忙全飞去追!
然而,那剑果然霸道,即便那几位大神靠近,也立即冻住元神,莫说拿剑,想活着也难。
风不羁眼见众神全被冻住往地面坠落,急得龇牙:“哎呦!红祸没救成,又酿冰灾,吾死罪也!”
寒十冷眼见落地,苍穹忽来一声空明,“嗯?!定!”
一声“定”,万里时空竟然凝滞,一切停在当下,众仙人莫能动弹!
片刻,众人恢复法力回神,神奇见那神剑漂浮半空,皆摸了一把汗。
风不羁向天拱手,道:“不知哪一位大神相助,还请现身一谢。”
帅贝猴跳起,狠拍了一下风不羁脑袋,笑道:“傻小子,谁能停住冰帝的剑。这是冰帝十万里外传功,若非她出手,咱们全无命了。冰帝相助,说明她倒是没有恼你偷剑。”
风不羁忙回头又冲月宫一拜:“多谢冰帝出手相救。”
又看众仙笑道:“冰帝太厉害了,难怪能一剑伤了阳帝。十几万里外能操控时空,她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帅贝猴一笑:“比你师傅眼界差太远。六界高人不可数,但唯有冰帝可用‘无敌’二字。”
风不羁讶然:“无敌!那确是厉害。现在怎么办?这剑就这么停在半空吗?”
帅贝猴一笑:“等三清宫派人来收剑呀!你这司天掌运的星君,怎还没猴聪明!猴走了!”云中一翻身,便踪迹全无。
风不羁与众仙躬身施礼相送:“恭送,帅将!”
等不多时。
远来一道白云,见一三岁孩童,背悬三道金阳,盘坐祥云而来。
那孩童,瓷面素衣,束发一扎,额头一点金,清气祥瑞华,端是道祖之姿。
见道祖现法身,一众施礼:“恭迎,道玄老祖。”
那道祖也不说话,拂袖将寒十冷拘在身旁,驾云一步,穿空千万里,来到东南草莽原。
玉海郡边境。
一众仙将远见道玄老祖前来,躬身拜迎。
老祖眼眸低头一观,一拂袖,将地下几千里生灵,尽数掀去高空去了。
随即扔出寒十冷,祭道天神气,将其吊在高空。
寒十冷成阵,化出遮天寒息,将万里草莽原眨眼冻住。地下那些火蚁妖,顿失了威风,炽然红身变冷,也成了黑色。
罗丝洞中,正全力产子的赤足媚,身魂猛一寒,体内元珠当即慢了速度。见产子被阻,蚁后怒攻心,展开百丈妖身,冲开地穴,携百亿子嗣,占了半天!
停在半空,龇开獠牙嘶吼几声,探出六条擎天足,四面乱挥,砸出火海滔滔。当即火海冲八方,几千里地瞬间又没入红流。
北极战神一众仙人建造的千里冰墙,一瞬烧塌,眨眼蒸发皆无!火蚁潮淌着火势,如同汪洋,浩荡涌入边境。见状,北极战神一众心肝俱颤,毫无招架之力!
情势危急。
穹天高处,道玄老祖双手结印,听寒十冷一声嗡鸣,剑鞘只打开一寸,向边境闪出一道寒芒!
咔嚓!似劈开了天!
劈出一剑万里凝!
一剑劈出,斩出可怕冰寒死域,刚冲出千里红潮立即冻成粉碎,汪洋覆灭!
众仙喜得跳脚大赞,北极战神一众也欢呼,总算出了口气。
“那好像是寒十冷!冰帝的佩剑,只出鞘一寸,便能毁天灭地!冰帝没来,只送一把剑压阵,果是六界第一高手。”北极战神惊叹道。
蚁后见子孙损失惨重,怒得浑身金焰如山,又长出三头三十六臂!三个小山似红鳞角脑袋,顶着千万炽红眼,猛张口吐獠牙!“咕嘟”一阵怪叫,肚皮一阵红闪,竟一口吐出十八只火阳!
十八只火阳落地!
瞪时,冰寒域破,万里河干,大地灼燃苦海。
见妖孽果然厉害,道玄老祖再展圣芒,百万里天风来,借助寒十冷寒息,凛目一劈:“道天大化斩!”
道家斩魔绝技,为对付真魔妖后,道祖竟也使出!
一剑冰封八千里,宇宙寂灭!
冰寒极力与十八只火阳一撞,天地混沌,气乱丧哀。
乱息过,火阳灭、寒息平,地面红蚁死了大半!
绝招被破,子孙死伤殆尽,那蚁后心不甘,再幻化亿万影,转头围杀道祖而去!
吐毒烟、烧阳火、咬魔音,施展害人的本事。听漫天毒蚁獠牙响,火毒翻覆罩顶,浑天的魔音震脑,将道玄老祖围了死地。
然而,道玄老祖乃是天地生成的道祖,不怕六目数,更不怕蚁后三毒。
即展圣光,挥寒息,斩出九道玄气!玄气半空,一气化三千,三千化成亿万,破成无穷金光,遮了天,敝了地,尽数挡下蚁后攻击!
云头斗了数招。
蚁后毒淹、色诱、火烧、魂攻,神通用尽。道祖只守不攻,全盘接下。
眼见,毫无得手之机,赤足媚只得罢手。
显出人身,云中好似火娘娘,玉指一喝:“你这道士,好斯无礼!不在道天修行,跑我这里,杀我子孙,是何道理?”
道玄老祖:“此地,非你一家所有!你子嗣太多,占了地,又害其他生命。劝你早早收手,修养身心,天地任尔自在。若再祸害仙界,必有后悔之时!”
赤足媚哈哈一笑:“老道你也是知理的。难道不知,生子生孙,乃是我的天性!你这老道,何敢阻拦天理。待吾完全吸收了日神的力量,吾便是六界至高。那时,我便去占了你的道界!让我的子孙,也做神天至高的道祖,受六界同拜。”
说罢,返身回了罗丝洞。
罗丝洞内,阳帝被穿了气海,断了全身筋脉,捆在元阳鼎中。那元阳鼎乃赤足媚蜕体修成,有偷阳摄魂之力。阳帝如今功力减了七八成,根本无法逃出。
蚁后败阵回了洞,怒面一笑:“阳帝,只需七七四十九日,吾便可吞干你的神力,占据你的神格,成为六界真正的日神!那时,你便成了嚼烂的甘蔗,可随地弃了。”
阳帝站在鼎中,恼怒发功,欲冲开束缚。然而功力发的越猛,流逝神力越多。
怒吼:“赤足媚!你这妖妇,心肠歹毒的玩物,早晚自食恶果。若不放我,待我冲出,一定将你活吃了。”
蚁后一笑:“你呀,死鸭子嘴硬。你早已没了神力与我抗衡,我吃了你差不多。不过,你也老了,肉也不好吃。到时候,便让你的子孙们把你吃了吧,也算物尽其用。”
阳帝愤怒一震,仰天吼道:“天帝!圣母!你二人害我!”
福祸谁知。
两千年前,冰帝看出阳帝将要入凡劫,便一剑将其刺伤,断了他误事的根。如今身体康复,立入死劫。
回了仙宫,风不羁将月宫借剑、道祖镇妖之事,一一细禀。
帝主甚慰:“汊蛄娘娘、帅贝猴一众有功,按功封赏。道玄老祖法力通天,亲自镇妖,也派人敬谢。司天星君,草莽红潮已然镇压,接下来如何办?”
风不羁道:“红祸暂时消除,后患仍令人不安。请天帝下令,速寻新的阳主,以取代阳帝沟通日神。如此,才能断绝赤足媚力量来源。”
帝主问道:“风不羁,那你说何人可成为新的阳帝?”
风不羁道:“此事,需由天巫宫宫主巫娇娇,亲自与日神沟通降灵。至于,阳主人选,需心怀坦荡,且不曾婚配的火属后辈。仙宫可发布招贤令,让仙界所有火属性大神,将其子孙送来,一一甄别。”
圣母闻言大喜,问道:“也便是说,只要火属性男女皆可,这未免太简单了?听说凡大神帝祖,莫不是天地降下神灵,岂能人力挑选?”
风不羁道:“圣母,此言不假。上古时,日神动情,则自主降下阳主。如此降灵,人为无法干预。但此番情况不同,只要巫娇娇愿与日神交流,让日神甘愿缔结新的阳主,那么便可指定人选。”
圣母娘娘眼神一亮,笑道:“既如此,那便下招贤令,命所有修火、阳之力,未婚配的仙子、仙女,前来应征。另外,司天星君诸事繁忙,怕无暇分身,故增派人德星君为招阳官。由人德星君筛选出可用之人,再交司天星君决出阳主之选。”
殿事结束,众仙散去。
玉霖娘娘看天帝喜道:“此番重选阳主,真乃大喜事呀。”
天帝笑道:“哦,何喜之有?”
玉霖娘娘笑道:“仙界之地,你我虽为主,但有日阳不能管,月神不能命。如今重选阳主,尽在你我指掌。若我们能选一个自家人做阳帝,那日后,日月岂不都在我们掌中。”
天帝如梦忽醒,喜道:“果然喜事。难怪你让戚兰做招阳官,原来是为了安排自家人,此计甚妙。若阳帝是自家人,以后我仙宫势力大增,何惧妖魔二界!”
玉霖娘娘笑道:“只要,让戚兰安排自家人入选,阳帝便是我们自家晚辈,何愁六界不平。我这便招来戚兰,叮嘱一番。”
殿事刚散,众仙官出了殿。
见那一袭白兰锦服,似芳龄二九,端身兰芷馨秀,玉面佳好俊妙,人德星君戚兰。紧走了几步,拉住风不羁。
俊颜总微微,一贯飒爽不羁,笑道:“小风子,你说我一闲人,平日也不掺和这类事。圣母怎让我当这招阳官?如何选人,你倒是给我个章程呀。”
戚兰近身,司天星君吓得侧身躲远,笑道:“前辈,无需着急。一会儿,圣母自会给你章程。”
戚兰不解:“圣母又不懂这类事,她怎么会给我章程?”
司天星君一笑:“你站这里等着,圣母马上便招你。介时,你便知晓章程。”
戚兰摇首微笑:“又卖关子!小风子,你这皮痒的毛病,总改不了。”
言未罢。仙子相裙,急急忙忙走来,果然招人德星君面见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