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明媚,气温骤升,井边淘洗的许亦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许亦热得捧一手冰凉的井水揉搓在脸上,待降下些温度后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擦得脸蛋通红。
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姐姐在里面忙碌的身影:“舅舅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他带了饼子去,晚饭前再回来。”许韶同时煮着骨头汤和稀饭,骨头汤已经煮开,冒着热气,没有肉却也冒着肉香的味道,让人闻着味道就饿的不行。
许亦吞了吞口水,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肉了。自从她爹生病以来,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曾经他们家也能两日吃上一顿肉的。
可现在连舅舅好不容易得书院一日休息,也得在街上摆摊子给人写书信来赚些银两。
舅舅是当初跟着母亲言霜霜嫁到许家,母亲十五岁嫁到许家,带着她弟弟言初年,他当年才不过五岁。
太宁二十五年,春
听说言家是京城一大商户人家的旁支,在平南县发家,后面嫡支就去了京城做生意,因言家的祖上做生意实在没头脑,老祖宗又拉不下面子去京城求助嫡支,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也没出个会做生意的人才,总在吃老本,慢慢的也就败落了。
虽然已经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能靠着剩余的家产吃饱穿暖。但是在言霜霜十四岁时,父母却出了意外。
言家父母准备运一批货物前往京城,想着顺便认认亲戚,好给自己家的生意找些机缘,看看再把生意做得好些。
可言家姐弟在不久后却收到父母在返回平南县时出了意外,双亲皆亡。
没多久父母的遗体运回了平南县,言霜霜没想到最后见父母一面,却是他们的尸体。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父母已经离世,哭了几日把自己折腾病了,当时的言初年又太小,父母由言家二伯帮忙料理了后事。
他们父母刚离世时,二房一家还对他们好生和气安慰,可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言霜霜以前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见过什么恶心人的事。没两个月言家二房就暴露真面目了。
言家二房不知哪里弄来的房契、地契,非说他大哥早已经把屋子田地过契给自己,说着如果言家姐弟要住在他们家里,就必须要干活。
言霜霜为了不让自己弟弟受欺负,什么脏活累活都自己干,曾经弹琴写字的双手,布满裂纹。
直到许父许信安撞见言家姐弟被言家二房折磨,便鼓起勇气上门提亲。
言霜霜常常去回春堂给弟弟拿药,弟弟年幼在长身体却又常常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四季都病怏怏的。
那时的许父已经在回春堂当了一年大夫,一来二去,二人也渐渐熟悉了。
许信安被言霜霜深深的吸引住了,可是那时的言霜霜才十五岁,而许信安却大她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