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自颉利有了动静的时候就在调兵遣将,如今已经在广陵外每日陈兵,名为演练,实为觊觎我大楚国邦。不可不防啊。”叶崇对南边的动静也没少留意。每逢胡人寇边,南边的梁国总会趁着机会打劫,虽然每次造成不了大的损失,但就像是一只苍蝇一般,总是会叫人恶心。今年南方遭了水患,如果南梁再趁机挑事,这对于大楚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这件事情,要不就让老二去吧,他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现在老四在边城,虽然危险,但也意味着机遇,一旦被人知晓了,或许又是一番争论。老二如果能够把南梁的事情解决掉,将来回京,这年啊,也好过一些。”
叶崇没有言语,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李培也清楚,依叶崇的性子,是很难在此时表个态度的,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有个明确的意见。皇家事务,这些老臣子心里面拎得清楚着呢。
傍晚的时候,一道旨意被送往大楚二皇子长林郡王李铮府上,明天即日启程赶往广陵,负责对南梁的防御事务,又许他可以自选人手一同前往。同日,游击将军许宁被命卫护长林郡王,离京整军。平静许久的南方,也开始流言四起。
“难道,大楚竟然要两面用兵了不成?”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但都是捕风捉影,上不得台面。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对此都是三缄其口,生怕惹祸上身。长林郡王李铮、游击将军许宁誓师出发之后,渐渐地也就平静下来了。
但朔关,却注定无法平静。
朔关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五天,胡人不眠不休的进攻了五天,楚军将士也不眠不休的抵抗了五天。朔关城外的胡人尸首已经填平了那道壕沟,朔关城头也数次被悍勇的胡人登上,薛猛带着人以不要命的精神硬生生的将那些登上城墙的胡人又驱赶了下去,就连岳泽自己也冲上了关口,将几个胡人砍了下去。
朔关,就像是一个绞肉机一般,收割者所有人的生命。
天色渐暗,胡人已经退了下去,岳泽一边让军医给自己受伤的左臂做包扎,一边听着徐之畏汇总的四门报告。自开战以来,一直在防守的朔关3万多守军已经有三千多人血洒城头,还有超过五千的轻重伤兵,当然,作为攻城一方,胡人的伤亡还在他们之上。但这才五天功夫,损伤就严重到这个地步,是开战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胡人看来是要玩命了,大将军要我们撑够半个月,你看,还有戏不?”一身戎装早已经不复光泽,结了痂的血块在全身上下斑斑点点,岳泽用右手捋了捋自己刻意留下的胡子,有点疲惫的说道。
“按目前的情况,有点困难。”徐之畏也不矫情,就地瘫坐在岳泽身旁,情况最危险的时候,他也提着刀上了城头,这回也有点脱力的说道:“不应该啊。我们损失这么大,胡人的损失要更严重,他们是不打算回草原了吗?”
“西门、北门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哪来的这么多兵力?”岳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难道我们都猜错了?朔关才是他们的重点攻击方向吗?真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也好让那些说我朔关将士已经提不动刀的老家伙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国之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