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满意你,你比奥格斯那个蠢货好太多了。”
黑魔巫坦言着对符记的赞赏,然后漠然的目光扫视着夜魔群,而符记在夜魔无面的面孔上读到了深处的恐惧。
那种对深处黑暗的污秽之物对真正的光的恐惧。
“不过,”黑魔巫突然来了一句震惊众人的话,“那块路牌,不是我的计划之内的东西。”
符记听到这话,扶着顾晓的手都突然不稳了。只见符记扶着顾晓冲着黑魔巫喊到:
“那这块路牌是什么,是你口中的神明的施舍吗?”
“我不知道,”黑魔巫以一种无面的状态回应,“不过,你可以现在成为祂的信徒,兴许祂会大发慈悲的回应你。”
“因为,”黑魔巫的声调又变了,以一种十分癫狂痴狂的声调喊着:“祂马上!就会降临!”
伴随着黑魔巫的话语落下,强烈的震感从符记的四面八方袭来,巨墙墙上的壁雕开始脱落,而壁雕下的坟墓群出现大量的夜魔,像中世纪的吸血鬼一样破棺而出。
伴随着它们凄惨恐怖的声音,中间的小河开始倒流,而地板上的裂纹如树叶纹理一般开始伸展——
地底下似乎有什么怪物正在苏醒!
“伟大而又深邃的您啊,从黑暗之渊复苏,从雾幕中现身,将雷电和飓风作为您的武器,将流落之人尽数驱散,我们高呼您名讳在高塔之上——
伟大的默克索!伟大的默克索!伟大的默克索!”
符记看着此刻手舞足蹈的黑魔巫,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在他耳中,黑魔巫每一句都像是无字天书一样,叽里咕噜的听不清,但传进脑子的一瞬间,他就能明白了一切的意思。
况且符记不知为何的又开始头疼,如棍棒击打的疼痛,而四肢又如灌铅一样,动弹不得。
“符记……”
顾晓逐渐清醒,虽然只是能看清符记的脸的轮廓,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
她搀扶着符记的阔肩,逐渐站了起来。她看着面前像是开天辟地一样的境况,又看了看此刻犹如陷入深潭的符记,自感不妙的她,马上戒备了起来。
边戒备边呼唤符记的名字,但此刻的符记犹如堕入冰窟,无法自拔出来,五感都被无边际的黑暗包围起来……
“吾主降临!!!”
黑魔巫彻底进入了癫狂状态,犹如中世纪的邪教徒一样,身体里已经不能允许任何其他情绪存在,只有无边际的疯狂。
“轰隆!”
闪电闪破了天窗的幽光,似乎是执掌惩罚的神明的礼赞,庆祝着罪恶即将被洗涤而尽。
但此刻,无数夜魔命丧于此,像是一条条腐烂的鱼被海中飓风举起,鲸鱼般光滑而又暗淡的皮肤,在闪电闪过的瞬间降落,变成一条巨大无比的地毯,铺在了石制地板上。
伴随着黑魔巫的最后一句“吾主降临”的落下——
地下的巨物从石制地板上破土而出,祂像是有角马的模样,但不同的是,祂的角是在祂看起来那圆润而又光滑的肚皮上,如弯曲的虾身狠狠的刺进了祂的肚皮。
祂还生长着巨大无比的双翅,从祂身体破土而出的程度来看,祂的脸还埋在祂的巨翅下。
“呼……呼……”
沉闷的声音在黑塔里回荡,犹如巨锤击打重物的闷声,甚至更甚,导致符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在他的身体机制上来看,血液此刻就是负担。这沉闷声音像是能压扁世间所有一切东西一样,变成一片纸。
顾晓也是被这声音弄的有些烦躁了,身体也是出现些许不适应,但在感受着身边人符记的血液,她立马恢复了清醒。
“喂,符记,你怎么了!该死,还是叫不醒吗?!”
顾晓思量着办法,她看着逐渐出现细纹的阶梯和逐渐要倾斜的平台,还有最主要的——
地底冲出来的不知什么的巨大生物,必须赶紧返回,不能停留在这里。
可符记……
现在顾晓以她的身手,冲出这里应该是来的及,但就必须将符记留在这里,因为她不可能如先前遇到夜魔一样,能带着符记逃出困境。
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下,做不到1+0.5,是1+0,是根本不可能的成功。
顾晓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她一直信奉着一切事情以快准狠的态度处理。做事情绝不倾入感情,因为这样会很麻烦。
但此刻她却犯了难。
假如说自己将符记抛下,自己独自逃生:先不谈她已经知道符记是专门来救自己,那不久前的自己的行为又算的了啥?
她已经决定自己来到这里,无论是什么困境都要自己面对。按照平日来说她绝对会找几个垫脚石,但对符记她始终有不了这种想法——
尤其在不久前符记对自己的解释,关于“怪物”的话题。
所以,在简单回顾完自己的一生后,在如此闷躁的声音环境下,一声清脆而又舒爽的声音,再度迸发出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