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莲夫人与她说了一番后,叹气道:“这惩罚也不重啊,男儿怎么能说落泪落泪,这样没出息的”
遐薇不认可这句话,人都有七情六欲,谁规定只许女人落泪,男人要将委屈憋在肚子里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对怀安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也并不公平。
遐薇拦下了林莲夫人的去处,对她道:“你们歇着吧,我来问问他,许是真出了什么事,否则也不会这般变化。”
“那让她去,咱们刚打完他,说不定眼下见到也会有所难堪。”顾城道,同时也劝阻了林莲夫人。
林莲夫人只好止步,让遐薇多多安慰他,若是有什么打伤的地方只管拿出药膏涂,别留下伤疤。
遐薇来到了厅堂,怀安依然倔强跪着,一点偷懒都没有,见到遐薇的到来,两只被大红肿的小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放。
“别藏了,师傅打的是你的手,现在恐怕都一片红肿,再藏我也能猜到。”
遐薇说道,被一眼看破的怀安心有些许难堪,低头喃喃道:“遐薇姐姐是来看我罚跪的吗?如果是的话大可不必,免得你生气我不懂事。”
遐薇没有说话,蹲身到了他面前将他一把扶起,怀安不肯,她才道:“你起来吧,已经跪了那么久,师傅让我来喊你起来,给你涂药膏的。”
说着,怀安心一阵触动,抬头与遐薇对视时,眼底还有了氤氲的晶莹。
遐薇将他拉到椅子坐着,桌子已经放好一瓶去肿膏药,遐薇拿起,一点点倒入淮安的手,慢慢涂抹着,确实手掌不仅被打肿起来,甚至出了血。
这样的情况下,怀安还一声不吭将心事藏着,遐薇不禁心疼道:“你才四十岁,被打哭很正常,但你到底有何心事,为何这几日总是态度不对劲,似乎懒了些,也经常走神,师傅师娘以及我都在担心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倒是说出来,我们也好给你帮助。”
怀安心底里最柔软的那块仿佛被触动般,他的眼泪终于再次流出来,双肩抽搐,似乎很伤心。
遐薇伸手去拍他的背,柔声对他道:“没事没事,有何烦难,尽管诉说,是不是又被师兄们欺负了,才不想与他们一起练武?”
怀安摇头,声音抽搐:“不,与师兄们无关,是……”
他有些说不下去,似乎怕将心事的第一个字说出来,下一秒会崩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遐薇语气更加柔和引导:“既然不是,你只管说出为何伤心,我们都会帮你。”
“是我娘亲死了!”怀安终于脱口而出,这桩心事藏在他心好多天,只有胡鸣知道,他仅仅用了一天替刘氏料理了后事,生怕药谷王夫妇觉得他练功偷懒赶紧回药谷。
在者是家里已经空荡荡,他多一秒待下去,也是会伤心想念刘氏,只是刘氏是他的精神依靠,一下子去了之后,自然这几日都是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遐薇听闻一阵震惊,她没想到刘氏会意外死去,问清缘由后,更是觉得命不由人,一些炭火居然还能夺人性命,将怀安唯一的念想给夺去。
亏她那天还特意做了桃酥饼,刘氏一口没吃真是遗憾至极。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怀安居然还想要隐瞒,这极其隐忍憋屈的性子也实在令遐薇又憋屈又心疼。
见着嚎啕大哭的怀安,遐薇心底里的伤心往事似乎也被触发,当年的养父母也是因为得了牛瘟死去,她确实被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多月才将绝望缓过来。
遐薇眼里也涌了眼泪,一把拉过怀安的手,哽咽安慰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大事,我们应该让你待在家里守孝才对,这么快来这里做什么?还要做一些苦差事,不是更加难受?”
怀安啜泣道:“我是怕你们会觉得我生性愚笨,又偷懒多天,加之遐薇姐姐你也给了我很多药钱治理娘亲的病,没想到她还是去了,我怕你会伤心,在家里我也待不下去,索性来到这里。”
怀安闷声解释着在遐薇看来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也不知到底是受了多少白眼,让他竟这般惶恐他人会因为一丝不是而薄待了他。
遐薇伤心道:“你真是太能藏心事了,这种事情,药谷门徒也不是没有过,爹娘一般都准许他们回去七天守孝,你怎的两天不到回来,今日应该也是你娘亲的头七,应该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