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契,侯云鲸看着李氏,又回头发现在周氏身边,还一同跪着她的贴身侍女云燕,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云燕,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在这里诬陷你自个儿的主子!”
侯云鲸突然这么一问,让云燕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心虚地看着李氏,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差点儿就说漏了嘴。
“二爷明鉴!如今奴婢被崔嬷嬷逮来跪在这里,怎么说是奴婢出卖了姨娘呢……”
“好。那你说,崔嬷嬷派人逮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奴婢……奴婢……”
云燕害怕地偷偷看向李氏,若说在家里,便成了帮侯云鲸说话,李氏白收买了自己,将来必定也饶不了自己的。
若说在联络人卖地,她心里又害怕被侯云鲸继续盘问下去,到时候难免又说漏了嘴。
而一旁李氏冷眼看着,心里暗叹侯云鲸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云燕这个傻丫头要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早晚要坏事。
她急忙拍了下桌子,喝道:“混账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便是盘问也该我盘问,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啊,把你们二爷赶出去,让他跪在雨中思过!”
“谁敢!”
侯云鲸一声怒喝,把几个嬷嬷又给吓了回去。
“我再如何,也有举人傍身!你们这群奴才,谁敢来拉扯我!”
李氏一怔,接着冷笑道:“好啊,和我拿起举人的款儿来了!你就是天皇老子,我也是你的嫡母,我说话,你敢不听么!”
侯云鲸却冷哼一声,说道:“皇上说错了话,做臣子的都要劝谏呢,更何况是嫡母!我娘亲再如何,也是父亲正儿八经纳进门的,如何发落,也得父亲说话!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我娘亲犯事!云燕!”
他回眸,阴鸷的目光死死凝视着云燕。
“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人收买你!将来老爷回来,要是查出来了,你不死也要剥层皮,仔细掂量着!”
“我……我……”
云燕竟一头趴到地上,哭了起来。
李氏瞥了她一眼,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
“老爷到!”
外面一声高呼,侯云鲸好似看到救星,而李氏也有些慌了神。
所有人都行礼恭迎,只见侯靖连官服也不曾脱,脸色无比阴沉地缓缓走了进来,径直在椅子上坐下,神情疲惫。
“好啊,我在朝廷拼刀枪,你们还在后院闹得鸡飞狗跳,真好。”
侯靖脸上覆盖了一层阴云,扫视了众人一遍,最终目光定在了侯云鲸身上,严厉喝道。
“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功名也考不出来,不赶紧好好读书,还在后院里闹腾,和母亲打擂台!这里也是你待的地方!”
侯云鲸急忙跪下。
“父亲明鉴!是母亲说娘亲私卖田产,要将娘亲打杀,儿子岂有不救之理。”
“私卖田产?”
侯靖满脸不敢相信,看着另一边跪在地上,已是被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周氏,眼神复杂。
他撇了撇嘴,冷冷对李氏说道。
“她是个什么脾性我知道,最是个老实不过的人,朝廷明令禁止的事,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夫人欠考量了吧。”
崔嬷嬷道:“启禀老爷,这件事是奴婢发现的。今日清晨,奴婢照旧巡查全府,看看可有前夜赌牌吃酒,疏忽看门的,正好在北角门,看见姨娘身边的云燕,坐了马车悄悄出去,奴婢心里起疑,就带着人跟了出去。只见云燕出了府,一直到城东一间小四合院才停下。云燕没有进院子,只是在影墙后面,和一个男人碰面,奴婢听墙根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周姨娘派她偷偷把田产给卖了。奴婢知道这是要紧的事,急忙把人给带了回来,便是那男人奴婢也已经扣押下来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清楚的,只怕还真信了。
被吓掉魂的周氏,此刻才说了句话。
“主母……你口口声声说我私卖田产,请问动机何在!”
崔嬷嬷:“姨娘休要问罪主母,您干事的动机,岂是我们外人知道的。不过俗话说,人往高处走,谁不是富了还想富?”
“你!”
周氏气得脸色苍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
她红着眼眶,看着云燕。
“云燕!我待你不薄!今日早晨你分明在院子里,怎么又出去卖田产了!难道你就甘心让人给你背上这骂名么!”
“老爷明鉴!”
云燕爬到侯靖腿前,哭拜道。
“今日之事,全都是周姨娘逼奴婢的!如今她又翻脸不认人了,老爷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