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忍者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进去。但大脑又催促着他,要让他接受事实。
阿劣马上切换了白眼,手里剑,苦无,血迹,尸体,以及空气中残余的查克拉的痕迹。
熟悉的,查克拉的痕迹。
阿劣瞳孔跳动着,脚步有些僵硬,迈了几步后大步跑了进去。
房屋,死人,连小孩也没有放过。
感受到查克拉的共鸣,他停下脚步,在宽敞的道路上猛地抬头,看见了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宇智波鼬在血月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悲悯。
直觉告诉他,人是他杀的。
但阿劣还是开口问,“谁做的。”
“是我。”他承认了。
“为什么。”
没有等到回答,双方就撕扯着打作了一团。
尽管面具人并没有掺手。
但阿劣明显处于劣势。
无论他怎么攻击,对方就像抓不到的乌鸦一样从手心溜走了。
逃走对他来说不难,对方似乎也没有阻拦他逃跑的想法,一味地猛攻,但他没有。
他没有逃走,他选择了另一个命运。
他捂住受伤的手臂。
痛觉放大着,让他回想起了瓷村的那一天。被高高挂起的老太婆的尸体。
痛苦像是导火索,把死境的绝望背叛似的点燃,越是看着鼬那张冷漠的脸就越是强烈。
白眼已经告诉他,这里没有别的活人。
血液流失着,身体诡异地有种又热又冷的感觉。
“明明还有别的办法的…”
“可以活下去的…”
“为什么总是,高高在上地去剥夺别人活着的权利呢。”
阿劣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用能咬死人的目光看着那个年轻的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他想问:“告诉我啊,在你们眼里,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但他没能问出口。
鼬也没能回答他。
两双写轮眼隔空摩擦着,像要对碰出火红。
他的手上没有颤抖,可能是光线的原因,阿劣居然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代替他回答的是刀身冰冷的温度。
在彻底被死亡容纳之前,那双写轮眼勾玉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四角的图像。
再度拥有意识时阿劣从床上醒来,身边正是已经早起的宇智波鼬。
阳光和曦,照的周围一片金灿灿的暖色,也把宇智波鼬的五官照的柔和多了。
“原来是梦啊。”阿劣想。
不,不对劲。
他们怎么才十一岁的样子。难道那都是做梦?
“你怎么了吗?”鼬看他脸色不好,问道。
“做了个噩梦。”阿劣说。
“你打算今天走吗?”鼬问。
想起梦里的事情,阿劣顿了顿,“我还是留在木叶吧。”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鼬有些在意地问。
“因为我做噩梦了。”阿劣如实道。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
阿劣恍惚了一下。
那个时候,宇智波鼬,居然哭了。
第一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矛盾、争端都没有锐化。平静地像暴风雨之前蝴蝶煽动的微风。
循序渐进着,到了第二年。
那是无可救药的过程。
即使去阻止也没有用,就像一个注定要腐烂的果实,不论清洗多少遍,它都会慢慢地腐烂。
即使要做出改变,时间也完全不够,改变的时间根本不够。
宇智波止水的死去,鼬的万花筒如时绽开。
阿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仍然在白日做梦。
是月读,阿劣望向红色的太阳,里面隐约出现了复杂的纹路。
像白驹过隙一样奔驰而过的时间将他卷入了更深的浪潮之中。
恍惚中,阿劣不知道过了多久,直直地竖起身,血水缓缓地从他的眼眶往下流,他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向睡眠中的鼬。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鼬猛地睁开了眼睛。
“劣…?”
他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看清了他眼睛的同时脖子被狠狠地抓住了。
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和血迹还没有擦干的脸。
凌晨四点的天空隐隐有些光亮,屋外灰蒙蒙一片。
被抓住的鼬忽然变成了一个枕头,替身术没来得及躲过阿劣的动作,以及那双万花筒写轮眼。
记忆……在消失。
不,不仅是记忆,连想法也……
“劣?你怎么醒了?”
阿劣不好意思地道,“起夜。”
鼬原本应该感到奇怪的,但那怀疑也被阿劣精准地偷走了。
经过了太多次,阿劣对于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接下来的第二次怀疑在五分钟后,然后是第二天起床时。
他全部记得,也记得现在就是现实。
阿劣的双手有些颤抖。
这次是第十四次了,但这次不是月读。
“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