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四周转了转,在一处停下,看向对面远处被云雾笼绕的群山,篪篱眼神一亮,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折扇,解封灵力,竟是化作了弯月刀,
只不过,刀柄和刀尖的凹口间多出了一根陨铁丝线,是方才在弓箭铺做的改装,以弯月刀刀身为功,以世间至硬的陨铁经岩浆中凝结的晶石炼化而成,晶石亦本是耐得岩浆高温的硬物,同时性极寒,凝而不熔,却能用来将陨铁炼作韧丝,可见世间万物,过犹不及,正过而枉,可谓神妙至极...同时,陨铁弦丝还保留有陨铁的磁吸属性,凡质属金石皆吸附其上,非蛮力不能脱,又加之陨铁炼后实则刚硬之气化入韧力,要将一支箭射出更是难上加难,可一旦射出,则是借了磁吸、钢韧之力和灵力,所经之处,远至10里,金石不阻,篪篱名之作—“云驰”。
篪篱左手佩戴玄铁掌套,握住刀锋箭弓,右手自刀柄中抽出一支玄铁箭,箭矢自行吸附于箭弦上之上,
她蓄力拉弓,松指间箭已没了影子,只听见箭指方向的远处一声尖锐的箭鸣,
不一会儿,篪篱将手伸出,突然间握住,竟是将那只箭握在了手里,箭尖则是勾回了对面山上的一根松枝,
篪篱凑近鼻尖闻了闻松香,对自己的第一箭很是满意。
她松开了手,手中的箭重又吸回到了弦上,可就在她准备蓄力射出第二箭时,她突然屏住了呼吸,手搭住箭却是猛地向后转身,
顺着箭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却是站着一个人,绸缎华服,金镶玉坠,面白如雪,正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神情却是慵懒迷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毫无惧色。
只见那人旁若无人一般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将眼睛睁开一些,看向了篪篱,篪篱也对上了这对双目,原本凛起眉顿时宽舒了下来,道,“是你”,旋即松开了右手,左手持弓垂落一侧。
那名男子见状神色如旧,彷若意料之中,他开口道“想必你此行也将我监视在内?”
篪篱不作声,也不理会,但似乎默认了男子推测,男子微微哂笑,又道“正好我今日闲来无事,原本约好一起来练箭的伙伴也弃我而去了,正愁闷无聊呢,一觉睡醒看见你在这儿,既然你也喜好箭术,我防风家的箭术自是不逊的,不若我们在此比试一下,如何?”
篪篱听到他说自己是防风家,微微一怔,却是轻哼了一声,待那男子说罢,她调转身去,抽出箭支,把弓搭箭,凝视着方才取回松枝的那座远山,说道“怎么比,相...邶..公子”她故意加重了“邶”字,似在嘲讽,
相柳并未在意,被识破也并不感到惊讶,手中幻出一把无甚稀奇的牛角长弓,挥手用灵力取了缠绕树上的一只藤蔓,化作一只藤箭,也搭在了箭弦上,他微微一笑,却是问道,“敢问公子作何称呼啊?”
“卿画,无根无凭,无室无家,四海漂泊,九州游走,不比贵公王孙锦衣美食,温软玉香”
“公子甚是文雅,锦衣玉食不过空有皮囊”,篪篱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见篪篱没有作声,相柳也看向了远处,道,“蝶”,篪篱便应声擎起了弓,相柳也同时张开了弓,
两人几乎在同时间放出了箭,只见两只箭疾速飞驰,几乎重叠,一阵山峰吹过,两只箭叠撞旋即分开,凭借各自的韧性保持着原先的轨迹,
篪篱和相柳就这么并肩站着,谁也没有多言,只专注地看着前方远处,篪篱帷帽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相柳却是面色温和,嘴边挂着笑意,恰似从前那般风流公子的模样,
两人几乎同时自空中握住了飞回的箭矢,只见相柳的藤木箭尖上,一只鹅黄色的蝴蝶缓缓地扇动着翅膀,篪篱的玄铁箭上却是空无一物,
“你赢了”,篪篱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相柳没有作声,只见他掌中的箭突然啪地全身劈裂,散落在地上,而那只歇憩的蝴蝶便款款飞走了,“好箭”,
篪篱没有理会。她看了看天色,向相柳道,“天色不早,告辞”,做了个揖,相柳回揖,篪篱转身离去,只听见身后传来相柳的声音“后会有期”,而此刻的相柳正怔怔地看向那枚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