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纪念恩曾经的过往都将掩埋,只要她心中度过这个坎,未来天高海阔任鸟飞。
冯长征苦笑,“淮安,别说这话了,她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一个瘸子养猪的,哪里配得上人家省大的姑娘,以后再也不要说这个话了,我不想耽误她。”
见着纪念恩好,冯长征打心里替她开心,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到大地方去,找个优秀的大学生谈恋爱,以后毕业了,找个好工作一辈子舒舒服服的。
他是什么人,要啥没啥,家里一团糟,自身还是个残疾,跟着出去让人笑话。
曾经的纪念恩他还能踮起脚够一够,现在是不可能了。
纪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最起码知道个答案吧,你不说,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可别说这话了,走走走,出去吃饭吧。”
冯长征身体一顿,旋即手忙脚乱拖着纪淮安就往外头去。
俩人一起消失了一会儿,纪念恩不由看了过来,冯长征眼神立刻躲开看向别处,把纪淮安都给逗笑了。
这傻小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还有这潜质。
……
喝完酒的晚上入睡总是特别容易,大伙儿散场回家倒头就睡,只有纪念恩一个人躺在宿舍里,久久难以入眠。
碎花窗帘外是清冷的月光,这宿舍是她住过最好的房子,虽然只住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只有在这里,她的心才是安稳的,这是在纪家村感受不到的。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遇到了沈以沫,就算发现冒名顶替的事,她也无处申冤只能老死在纪家村,受王贵那个人渣的折磨。
半年时间,她的人生翻天覆地,从高考失败的打击到被侵害,家人的背叛,最终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纪念恩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报答对她有恩的人。
一夜未睡的纪念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提着包袱下楼了,刚出大门,便看见骑着自行车的沈以沫夫妻,还有冯长征。
她面露惊喜,连忙迎了上去:“以沫姐,这么早你们起来折腾什么?就这么点路,我自己去就好了。”
“诶,护送大学生我们责无旁贷,上车吧!”
沈以沫笑着指了指冯长征的后座,纪念恩没有多想坐了上去。
送别的火车站,人潮拥挤,一路上说了许多话,离别前,沈以沫将手里的两个饭盒递给了纪念恩。
“自己做的包子和卤味,在车上记得吃。”
纪念恩省惯了,肯定是舍不得花钱买吃的。
“谢谢以沫姐。”
纪念恩眼含不舍,没有拒绝沈以沫的好意,饭盒热乎乎的,拿在手里,直传递到心里,比什么都要珍贵。
“我和我爸联系过了,他会在火车站等你,接你去学校,到时候直接住宿舍就好了。”
沈以沫不忘嘱咐她,早已安排妥当。
除了谢谢,纪念恩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俩人依依不舍的样子,插不上话的纪淮安和冯长征神色复杂,如同一个背景板。
眼看时间差不多,提着包袱的纪念恩转身,冯长征下意识上前一步,要伸手阻拦。
那一瞬间,纪念恩转身,跪在沈以沫面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