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以沫反应,纪念恩起来就走,犹犹豫豫的冯长征这次不再徘徊,瞄准时机上前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她,纪念恩来不及看一眼,便被冯长征推上了火车,随后拉上纪淮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
纪念恩欲言又止,恰巧火车要开动,她无法下车,只能拿着手里的东西干着急。
直至火车启动,明白无法改变的纪念恩才提着包袱,拿着车票找座位,她本以为是信封,坐到位置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存折。
里头有零有整,一万五千块钱。
在这人均收入不过一百的年代,冯长征将足有一万五的存折塞给他,比钱更贵重的是沉甸甸的心意,这代表什么纪念恩的心里无比清楚,此刻,她也看清冯长征的心意,紧紧捏着,心乱如麻。
她从未想过,清楚她过往的冯长征会有这样的心思,她的过往是那样不堪。
……
“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你塞过去的是存折吧?”
纪淮安带着沈以沫追上一路小跑的冯长征,差点没笑掉大牙,恨铁不成钢,“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就不能说清楚吗?”
“淮安,你别说了。”
冯长征脸颊一红,撇开凑上来的纪淮安。
纪淮安挑眉:“那存折里的是你的老婆本吧?平时抠门的一斤肉都舍不得买,怎么这下眼睛都不眨直接把存折送出去了?”
没开口的沈以沫推了把纪淮安,“都说了是老婆本了。”
“噢!”
纪淮安秒懂,更加忍不住想笑了。
俩人一唱一和,听到这里冯长征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推着自行车,“我,我就是怕她一个人在省城钱不够花,小姑娘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学都是城里姑娘,穿的漂漂亮亮的,我不想她省吃俭用。”
冯长征的想法无比朴实。
纪淮安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事,钱花了再赚。”
“……”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不止,黄鹤楼的生意逐渐稳定。
地瓜土豆在学业上从不需要沈以沫和纪淮安操心,尤其是地瓜,始终有一股信念在驱使着他努力再努力,夜以继日投入在学习当中,沈以沫只需担心他会不会过度劳累。
“妈妈,时间不等人,我能感觉到现在国家的发展急需人才,我要加倍努力,才能更快报效祖国。”
地瓜抱着高一的课本,眼神一如既往坚定。
一旁搂着纪翠花的土豆默默看着不说话。
沈以沫点头:“话是不错,但也要劳逸结合,凡事过犹不及,你也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这个时候的沈以沫并不了解地瓜内心的真实想法,以为他如原着一样,会走上从政的道路。
地瓜认真倾听,“妈妈,我平时做家务不就是放松吗?”
沈以沫笑容凝固,与玩狗的土豆四目相对,母子俩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默。
好在早已经习惯。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对。”
有的孩子生来就是报恩的,沈以沫也有幸体会到这话了。
“对了妈妈,前两天我和班里的学习委员交流,他爸爸联系了一位物理退休教授,教授现在县城养老,班里的几个同学抽空就去讨教学习,补习数学,我也想去……可以吗?”
地瓜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满是期待。
沈以沫脚下一滑。
这年头就开始补课了?
“你要是想去的话当然可以,妈妈回头帮你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