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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曾受过的委屈。

我的话说得不算重。

盛燕归听完，却直直跪在了地上。

「上官小姐，是我糊涂，我只想着自己，却不想差点恩将仇报。」

他话中尽是颤音，两只手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而后颓然地伏在床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采玉看了后，连连摇头。

她终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推了盛燕归的肩膀一把。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只会哭哭啼啼。

盛家对你不好，你不能带你娘一起逃出去吗？

难道你死了，你娘亲就好过了？」

盛燕归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用一双肿如桃子的眼看向采玉。

「是我懦弱，是我无能，是我自私，我只想着自己凄惨，却不想差点害了救命恩人。」

我看他的眼泪，不像是假的。

他在盛家的境况，我前一世便已知道。

只是我没想到，盛家如此金玉其外，却已然到了想要靠儿女亲事敛财的地步。

如此家风和做派，难怪上一世会那样讹诈我家。

「盛公子，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不该将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命是你自己的，我救得你一次两次，但你若是一心赴死，我救你只能当是白救了。」

我坐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盛燕归，语气和缓了些。

「盛某谢上官小姐救命之恩，也请上官小姐给我指一条明路。」

他用袖子揩了脸上的泪，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抬头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

9

从慈恩寺出来后，我领着采玉，特意绕了条路。

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暗。

谁知盛府来了人，一直等着我。

见我回来，孙姨娘第一个迎上来。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盛家来人了，都等着你呢。

早知道你和盛家公子已是这般情深，我还费什么劲劝老爷接受盛家呢。」

我看向堂上，左首坐了个年轻女子，二十五六年纪，打扮得十分艳丽。

见我进屋，她站起身微微福了福，「上官小姐让人好等，我是盛燕归的姐姐盛雯晓。」

我回了礼，坐在父亲身旁。

「时候不早，我也就不多客气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舍弟盛燕归。」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揉皱后又被展平的纸。

「这是家中下人在舍弟房中发现的，上官小姐，还请过目。」

采玉将纸接过递到我手上。

那是我在慈恩寺看到的那封信的草稿。

只是里面有些词句被划掉。

通篇看下来，都是盛燕归如果感念我的恩情，我又是如何无情，让他想要报恩而不得。

看不到的部分，是他想要脱离盛家，不惜自尽。

我看向盛雯晓，她这是拿着盛燕归写的信来我家兴师问罪了。

若是盛燕归今日恰好死了，她就可以以此要挟我家。

讹诈也好，败坏名声也罢，也算师出有名。

还好盛燕归没死，此时应该早已回到了盛府。

「盛小姐，令弟知恩图报，实在令人敬佩，只是那日在大街上，我已同他说得清楚，救他的乃是我家护卫，他也已当面谢恩。」

盛雯晓微微一笑，将采玉递过去的信件收好放入袖中。

「话虽如此，可谁都知道护卫听的是你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