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粉嫩的朝阳轻悄悄地爬上了枝头,在紫褐色的雾霭中冉冉升起。东方淡粉色的霞光偷偷露出了笑脸,洒落满溪的欢声笑语,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叶栩径直走入溪流中,摊开手掌不断捧起清澈的溪水,肆意地往脸上挥洒,清水在他阳刚英俊的脸庞里流淌冲刷,抖落的水滴如花瓣般溅起层层涟漪。他细薄的嘴唇一抿,嘴角露出了浅浅的酒窝;高挺的鼻梁泛着晨曦柔和的霞光,充满立体感;如雕刻般的眉棱骨丰隆有致,星剑般的眉毛叛逆地微微上扬,自然地勾出他俊朗的轮廓;眉毛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清澈而充满阳光之气。
新一代耶维琦已经长得越来越挺拔阳刚,整个面部挺阔突出的五官,棱角分明,比例协调,相当俊美。他仰头朝晨曦轻呼道:“哇,真是美好的一天!”
跟随在叶栩一旁的雪凌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也走来溪边,学着他捧起清爽的溪水往脸上泼去,一阵清凉,愉悦地说道:“喔,又是精神满满的一天!”
小女孩的笑容如洒在鲜花上的阳光,温暖而纯真。每一个纯真的的小孩,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叶栩见雪凌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很是开心。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愿他们都能放下过往,奔向新的目标,开启全新的人生,让所有的不快与不幸随溪水漂流远去。
“这溪水看起来真清凉,我也洗把脸吧!”楔老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来到溪水边,大家都洗脸了,他也意思意思地向叶栩表现出他干净整洁的一面。
“你应该洗个澡!”叶栩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紧瞥了楔老一眼,不屑地说道,转身不去看他。
“呵呵呵!”楔老又开始装聋作哑地傻笑了,他是不可能洗澡的了。无论大家多厌恶他,他永远是这副无所谓的表情,笑容里没有丝毫的介意和做作。
“我们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你说我爹为什么都不派人来找我?是不是把我给抛弃了?”叶栩百无聊赖地躺在树荫下乘凉,突然有点想家了。
“抛弃得好!”楔老没心没肺地回答道。
“你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给偷偷掳走了,你这个人贩子!”叶栩一听,举起手生气得想要揍楔老。
“难道你还要飞回笼子里当小鸟吗?”楔老早就摸清了他们父子间微妙的关系,很悠然地继续说道,“小子,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不要老纠结于这些爱与恨,有些事情糊涂是真,明明白白反而累人累己。”
“您的意思是……”叶栩不解地望向楔老。
“离开对大家都好!距离产生美,听过吧......况且你已成年。”
“我没有成年。”叶栩愤愤地反驳道,“成年礼......”叶栩突然转身沉默不语,目光呆滞地望着潺潺的溪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楔老一时口快,不小心又戳中了叶栩柔弱的心灵,忙跑到叶栩身边哈腰道歉,真切地恳求原谅:“叶栩少爷,真是冒昧冒昧啊,我这老头不会说话,刚刚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可别在意!我刚说的什么鬼屁话,你们父子情深,候爷的人马很快就找来了,只是我们跟他玩捉迷藏而已……”
楔老滑稽的模样孩子气十足,逗得叶栩哭笑不得。
一旁的雪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林子里拾回来了一堆干木柴,拉着叶栩哥哥就要去溪里去抓鱼。她记性可好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叶栩哥哥随口就说了句,给她做一顿丰盛的烤鱼宴,没想到雪凌当真了,馋得一夜都没睡好。
“叶栩哥哥,我爷爷经常跟我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的水那么清澈,你说我们抓得到鱼吗?”雪凌非常认真地仰头看着身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哥哥,一脸的童真。叶栩没想到自己昨晚的一句玩笑话,天真的小妹妹竟然当真了。
叶栩支支吾吾不好拒绝。身为候爷府的大少爷,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饭煮菜可是个大难题,但是作为大哥哥总不能食言吧。
他望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楔老,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这么光荣的任务推给一旁这懒惰的老头,真是太不靠谱了,迟早饿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豁出去了。叶栩虽然不会烤鱼,但是至少得先弄到鱼吧。
“别听你爷爷胡扯,跟我到下游去。”叶栩温柔地摸了摸雪凌的头,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楔老翘着二郎腿,悠哉地躺在岸边的大树下,正闭目养神。他眼睛都懒得睁开看一下这两个孩子,只悠悠地说了一句:“孩子们,你们别走太远了,小心点啊!”
楔老已经好几天没搞到酒喝了,都懒得动一动,只等这两个小屁孩折腾好美味的烤鱼侍候他,懒得他呀,草丛里的虫子爬到身上都不屑去弹开。
两个孩子撩起裤腿,说干就干,顺着溪流一路摸索,溪水清澈见底,鱼儿特别小,机灵得很,游得极快。叶栩一伸手下去,鱼儿就跑了,根本就抓不住。雪凌翻开岸边的小石头,偶尔能抓到几只小螃蟹和小虾仔,高兴得不得了。
“把叉子给我,我要找大鱼去。”折腾了半天,叶栩一条小鱼仔都没捞着,恼火得实在没了耐心,接过雪凌的木叉子决心要到下游去寻找目标。
果然,没走多远,目标就出现了,一条大鱼儿从他们脚旁掠过,在阳光的折射下,全身闪着点点星光,让人眼花缭乱。叶栩眼珠子滴溜溜地关注着水面,立刻捕捉到了它的踪迹,拿着叉子一路追寻而去。雪凌在水里跑得慢,干脆跑到岸上去追赶,帮叶栩探清鱼的动向。
“叶栩哥哥,这边,快!”溪流不宽,雪凌一下子看到了它们的动态,紧张地朝叶栩喊道。
叶栩在雪凌的精确指导下,马上举起自制的尖锐木叉对准目标,用力往水中冲击而下,一条手臂大小的鱼从水中腾空而起,满身芝麻大小的斑点,泛着珠光,星光闪烁,非常美丽。
鱼鳍像舞者的裙摆,舒展开来,马上又偏偏嫣然落入水中。叶栩没戳中它们,清澈的溪水一下子被搅浑浊了,瞬间没了鱼的踪影。
“是月鳢!叶栩哥哥,是月鳢,我吃过,好吃,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大条的月鳢。”雪凌激动得惊叫起来。
“跑了!管它什么鱼,抓住再说。”叶栩这回兴致来了,干脆也上到了岸上,“一定不止一条,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说完两人兴奋地沿着溪流下游继续低头搜寻起来,竟然真的又让他们遇上了鱼群。大大小小的鱼儿混杂在一起,金光闪烁,竟然都是月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