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凌晨两点。

滨州城。

江边只有一人，廖廖几盏路灯，有点昏暗，有点迷茫。

他穿着黑色体恤，牛仔裤，脸上长着些许雀斑，很大众的长相。

名字也很大众，叫高枫。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铃声响起伴随着震动。

高枫脚步一顿，抽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么西么西。”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声线温润，语气平和：“你好高先生，是在找工作吗？”

“啊，是的。”

高枫眉头一挑，看了下屏幕上的号码，是那种0开头的座机号码，这种号码向来都跟诈骗骚扰挂钩，他见过好多次了。

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这个时候来电话，就挺奇怪的。

不过自己最近确实在苦恼工作这个事，今天已经找了一天的工作了，到处碰壁，兜里还没几个子儿。

主要这年头的工作太他娘的难找了，自己大专学历，找一圈，要么太低，要么销售，服务员吧，又拉不下脸做。

孔乙己的长衫不是说脱就能脱的，何况高枫还是个刚出大学的雏儿。

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手挂断。

“高先生？”

温润男声继续响起。

高枫继续把手机放到耳边，说道：“我在听，你那边招人？”

“是的，高先生，我这边是情绪研究院，目前正在招情绪收集者，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什么？什么研究院？收集者？”

高枫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给手机打开免提，又问，“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

“哦，没事，那我在再说一遍。”

温润男声稍顿，继续道，“是的，高先生，我这边是情绪研究院，目前正在招情绪收集者，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神经病。”

高枫一脸黑线，什么态度？！情绪研究院？情趣研究院？收集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别不识好歹？！

老子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到头来连死诈骗的都欺负我！当老子傻子啊！艹！

润男声仿佛没听到高枫说的“神经病”，语气依旧，继续介绍：“不好意思高先生，刚刚有个bug，是这样的，这边主要是吸收别人的情绪值，情绪值可以更换……”

“滚啊！”

高枫朝手机咆哮，怒气带着委屈涌上心头，就想把电话挂断。

而当手指来到屏幕红圈的挂断键时，那男声语气突变，变得威严响亮，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等等！”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高枫的手指就这样停在了挂机键上方，摁不下去了，仿佛多了一层厚厚的透明隔膜。

他眼睛一瞪，还以为是错觉，又按了几下，却始终按不下去。

他奶奶的，见鬼了？！

“高先生，稍安勿躁，先替我把话说完。”

这次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高枫的心情仿佛被熨斗刷了一下被抚平，他眼睛里多了一丝漠然，少了一些自我。

“嗯，你说。”

他声音如机械般，毫无感情。

“高先生，先前雇佣合同吧，在你前方二十米的地面上有一个u盘，先捡起来。”

这男声亦如先前的不容置疑。

面对指令，高枫木然抬眼看向前方地面，果然在不远处静静放着一个闪烁幽光的小物体。

他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捡起那个U盘。

U盘入手冰凉，通体黑色，面上刻着狰狞黑龙。

“现在把U盘插进胸前的口子。”

男声如海妖般魅惑人心，循循善诱。

高枫眉头动了一下，瞳孔深处仿佛能看到那一抹迷失挣扎的自我。

他只是顿了顿，直接将自己胸前的衬衫扯开，nienie上方一点点的一个幽深的黑漆漆的小方形口在这一刻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

看都没看这个口子，高枫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哒”的一声，将U盘准确插在口子里。

“好的，感谢高先生的配合，接下来签署雇佣合同吧。”

u盘插进去那一瞬间，高枫眼睛里无数青色代码转动，接着绿光映射而出，在前方浮现4a纸大小的页面，写着雇佣合同，以及一大片文字，页面下方甲方乙方签字的位置闪着红光，尤其扎眼。

甲方签字位置已经签下“情绪研究院”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