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澈询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吴勉道:“澈哥儿,我能出去吗?”
江北澈道:“难道是凳子太硬,等到了柳子镇,我给你买个垫子。”
吴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我想出去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
江北澈恍然大悟,回想自己当初出远门时,也是喜欢趴在窗子前往外看。
“去吧,你可得坐稳了,别掉下去。”
“知道了。”吴勉收起笔墨纸砚,很是兴奋的离开车厢,坐在外面。
看着从自己身边缓缓后退的山水,心中说不出的舒坦。
江北澈则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去到万符亭。
马车的颠簸,自然是无法影响他。
他便得以在这期间忘我的画符,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直至耳边传来吴勉的声音,他才醒来,看着坐在车外掀起帘子往里看的吴勉。
他问道:“怎么了?”
吴勉道:“澈哥儿,咱们到柳子镇了。”
江北澈这才注意到,马车外面人声鼎沸,跟路上显然不一样。
“要在镇子上歇息一晚吗?”吴勉询问。
江北澈伸手掀开车窗,此刻已近黄昏。
虽说有马车,趁夜赶路也无妨,但为了安全起见,在柳子镇歇一晚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路上没什么意外,铁定能在八月初五前赶到定阳城。
随后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不像是黑店的客栈住了进去。
也是他们坐车速度快,还有房间可住。
后面来晚一点的,已经沦落到睡柴房的地步。
再来晚一点的,连柴房都没得睡,只能打地铺。
就这,也得给掌柜的钱。
毕竟睡客栈总比睡外面安全,谁也不想睡梦中就被人抢了,或者抹了脖子。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北澈锁好门窗后,便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张弛有度,方能长久。
时值半夜,屋外传来一阵阵羊叫声,将他梦中吵醒。
他翻身起床,打开窗户往外一看,借着微弱的灯火,得以看清街上有一群羊。
谁都不安生,一个劲的叫,沸反盈天。
而客栈里已经陆陆续续的响起各种骂声。
本来赶了一天的路就累的不行,结果晚上还不能舒舒服服睡一觉,任谁也不会高兴。
客栈掌柜只能尽力安抚。
江北澈听了一会儿,转身走出房间下了楼。
在大厅打地铺的人全都已经醒来,朝那赶羊倌怒目而视。
若非此人,大家一觉到天亮。
江北澈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一听赶忙上前解释,“这位客官赶羊到这,想留宿一晚。”
江北澈点点头,接着就看到那赶羊倌掐了手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消片刻,羊叫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客人们的谩骂。
江北澈眼神一凝,这个手诀他再熟悉不过。
当初他身为两脚羊的时候,任何话语到了嘴边只会是‘咩咩’声。
那时,赶羊人就会掐这个手诀。
任你如何吵闹,都会成为没了思想感情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