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雪澜不动,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慢慢地退了一步,挑着头发的头,落在了她的头顶,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滑到她的脸颊旁边,“最近瘦得厉害,你应该多吃一点。”
“好,我尽量在你回来之后变成一头猪。”她淡笑着说道,也算是间接答应他,她会活着。
他满意地点头,突然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在阴雪澜错愕间,他已经翩然转身,他没有回头,他一向不喜欢回头去看自己曾经帮过的事,历为他做了,便是决定了,决定理绝对不会后悔。
阴雪澜目送颜漠轨的身影消失,转过身,却看到鲜于意就站在廊下的拐角处,他看着阴雪澜,眼光中的复杂,让阴雪澜不知道该如何去描绘,她知道他看到了刚才她与颜漠轨的相处,也知道他会生气和伤心。
但她却也不想解释什么,也许刚才的事是最好的解释,也许不用她再多费唇舌。
所以,她很坦然,坦然地对他笑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很早。”鲜于意慢慢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伸手也挑起了她胸前的一缕头发,“在他挑起你的头发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沉,听不清喜怒,但阴雪澜和他相识多年,自然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看到我了。”他说。
“他的耳朵一向好使。”以他的距离,若不是她现在的周身大穴被封,没办法动用内力,恐怕也会听得到,更何况是颜漠轨呢。
“他是故意的。”
“呵呵,以他的劣根性,我估计也是。”
“但是你没有推开他。”
“……”阴雪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确产没有推开。
“他是杀了巴叔的凶手。”
这句话仿佛正说在了阴雪澜最不想碰触的那一点上,她有些狼狈,依然只能选择沉默。
“我一直以为你在寻找他,为巴叔报仇。”鲜于意继续说道。
阴雪澜的嘴闭得紧紧地,这是她这段时间始终压在心里的一个结,颜漠轨可以自由出入她的家中,她明白哥哥和卓类是因为她的毒,而她呢?她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怕死吗?
阴雪澜的沉默让鲜于意终于爆发,连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那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你连他的来历都不知道,甚至……甚至他可以不顾及你的感受去伤害你所在乎的人,你居然……你居然……喜欢他?”
阴雪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是她一直不敢想的词汇,可是当鲜于意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剧烈地撞击了一下,然后随之落地。
她低下头,那是对巴叔起的愧疚抬不起的头。
而她的沉默让鲜于意的心越来越沉,最后沉到谷底连他自己都看不到了,可能已经跌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他的手松开了,看着低头的阴雪澜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但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似乎已经忘了他来这里本来是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