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木门的转轴声在深夜中格外的刺耳,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随着关门的声音,复又变得杳渺。
“父亲?”
“你还没睡?”看着披着薄衣从里间走过来的儿子,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摸了摸藜的额头,觉察体温正常旋即放下了担心,复又从放下的网兜里倒出一条巴掌大的鱼和一兜带刺的栗子。
“今天运气好,发现棵野板栗树,明天咱们加餐!”
下八幡村一年只能收割一季的稻米,到了雨季村子里的中青年大多都在矿场上谋生,闲余时间要么江上打渔,要么寻块水面种些低产的水米补贴家用,家中算是村子的困难户,只有一个壮劳力,却要养活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张嘴。
“藜,不早了,外边凉,你吃完先进去睡觉!”父亲将小心剥开的板栗递了颗过来。
雨季来临天气遽然转凉,而穷人是不能生病的。
“爸爸,我也要吃!”是妹妹揉着眼睛,赤着脚丫走了出来。
“......”
好不容易,将半夜醒转的小馋猫哄回床上,刚要闭上眼睛的藜,却心中一寒,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身体在竭力告诉他危险。
“葵,借海螺给哥哥用一下下好不好?睡觉咱们不戴着它好不好,会压坏的。”
藜沉默了下,强忍着心悸,轻声念叨着,小心抬起葵的头,将海螺取下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枕头旁边,这是他愉悦众人的乐器,也是他保护家人的武器。
来村几里外的必经之路的山坡上,两位身披蓑衣、背负雨伞的忍者向村里俯瞰着,树梢上有鸽子好奇的盯着他们。
“那扁毛畜牲跑村里边去了?”
“不会错的老师,你知道的,我的眼睛向来机灵。”
悠太舔了舔嘴唇,恍若闻到了血腥味的狰狞猎犬。
“呵,那好好娱乐一番吧!”
来人正是追踪到此的叛忍平川和悠太,他们毫不遮掩身形,朝着村子急速奔了过来!近了,好近!躺在床上的藜猛然坐起,复又重新躺了下来,父亲已经熄了灯,不能再闹出动静,那样太显眼了。
“水遁,水龙弹!”
甚至没有做任何简单的搜索,忍者也没有任何顾忌,偏僻的村落里响起了忍术的咒声。
轰然声中,是房屋倒塌的声音,村子并不大,村民纷纷从睡梦中醒转,盏盏油灯亮起,有胆大的已经披着衣服走到门口查看。
村子中央的大树高处站着悠太,他已经脱掉了蓑衣,手里正拿着把太刀左右巡视,房屋上则站着平川,只见他拍拍手,冲着朝他看过来的视线,缓缓开了口。
“大半夜的,请大家都站出来,我也不想为难大家,但你们村子收留了一只会说话的鸟!要不这样,谁有线索赶紧说出来,我一分钟杀一个人哟!”
冰冷的话语比这半夜的寒风还要刺骨,有机灵的年轻人想要逃跑,却被一把苦无钉在了泥地上。
“可不要逃,你们村子好像没多少人,把你们杀绝了再找也一样,只是麻烦一点而已!你说对不对?悠太。”平川抬头问树上扔出苦无的悠太。
“平川老师说得对呢,只是抓只小老鼠罢了,请不要让老师生气!”悠太跃下树枝,挥出太刀将另一位想要逃跑的小孩一分为二。
藜有些手脚冰凉,各种吓人的场景在脑海中反复回旋,他有想过将自己和妹妹藏在床底,但他知道以忍者的感知大概率能发现作为普通人的妹妹。
“哥哥,怎么了外面好吵!”妹妹有点起床气,父亲已经在外间门口站着了,奶奶正回来准备关上里间的门。
“没事没事,打雷了,你继续睡。”藜忍着颤抖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有雪白的鸽子没入葵的身体,她再次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有远处的村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见忍者拿着长刀四处杀人,连忙关上门,更有年轻人吆喝邀集人群准备上前制服歹徒。
“真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