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又喝了一口酒：“那这飞船研究出来的意义是什么？观赏？”

安德烈博士冷笑了一声：“哼，同志，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还只是停留在太阳系内的人口迁移，飞船是为了移民火星和冥王星准备的，人类还从未想过要放弃这片星空。”

“可是现在太阳系都要消失了。”亚历山大说出了后半句话。

安德森：“是啊，所以我才说我感到的只有绝望。对不起上校，我不该影响您的心情。”

亚历山大不死心，又问：“那物理研究会所说的迁移是怎么回事？他们有飞船？”

“那是物理研究会那批人搞的东西，你知道，那里的人都是疯子。他们想把所有的人类都变成虚拟生命。”安德森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宁可去死，也不会变成数字人，也许我比较传统。”

“虚拟生命计划？这项计划不是早就被国际社会禁止了吗？”

“那是以前的情况了，现在人类面临着生存危机，如何活下去才是首要任务，任何能够拯救人类的计划都会得到大力支持。世界政府不是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并且颁布政令了吗？”

“那听起来至少人类也许还有转机？”

安德森从亚历山大的手里拿过酒，一整瓶的伏特加现在只剩一个底了，安德森一仰头，将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可是目前科学届已知的资料，生命虚拟化领域还是一片空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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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将最后一根树枝丢进火堆中，盯着越来越弱的篝火发呆。

林晖探头探脑的从帐篷中走出来，坐在宋晓旁边。

“晓晓，床铺铺好了，你要是想烫个脚的话我们也烧了热水。”

“林晖，你说张现在过得好吗？”宋晓用树枝拨弄着已经熄灭的灰烬。

“总比我们好吧。”林晖将一条毛巾递过来，宋晓接过擦了一把脸，然后顺势靠在了林晖的肩上。

“有时候我在想，不然就算了，人类文明，世界末日什么的，不是我们这种人该操心的，即使没有意识生命，五年后我们还是要和地球一起死，反正都是死，不如开心的过几天。”

林晖又何尝没有过这个念头呢？只是事情从世界政府颁布政令开始，就已经超过他们的掌控范围了，他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像海浪里的一片浮萍，被动的随着浪花飘向未知的终点。

他歪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儿，本来精致的脸蛋因为风尘仆仆的赶路而蒙上了一层灰尘，迷茫代替了笑容，变成了她最多的表情，她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他的心里，宋晓似乎总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每次遇到困难，她总是会学动漫里的主角那样，用双手拍拍脸蛋，然后摆出一个努力的姿势说：“这次我要认真了！”

这样的女孩儿，也有疲惫的一天。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在这之前，她遇到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毕业找不到工作，其他时候，这个女孩儿的生活其实一帆风顺——幸福的童年，优异的成绩和爱她的恋人。

“也许你是对的，那时候我真的不该多管闲事，替张艾嘉出头。”宋晓抬头看着天，用手指在林晖的手掌上画着圆圈，“对不起。”

“晓晓，整个计划打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即使那一次我们没有中计，他们还会有第二招，第三招，这不是你的错。”

林晖其实差点都忘了，这件事最开始，是想替张艾嘉找到陆宇。

后来陆宇找到了，但是他疯了，他们又带着陆宇来找常卫维，结果就直接就上升到世界末日了，然后就是现在，被网暴，被袭击，甚至要风餐露宿，前路未卜。就算游戏里想上强度也要循序渐进吧，哪有出了新手村就直接打终极大boss的。

生活有时候还真比游戏更戏剧性。

其实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一个恒星系统的毁灭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甚至导致维度坍缩的大质量黑洞，在整个宇宙中也不算什么特别的。

然而对于生活在这个星系中的生物来说，这确是灭顶之灾。

林晖其实并没有什么救世主情结，他只是想和宋晓走完一生。

如果他放弃了，人类可能明天就会集体被传送到那个鬼影不见的黑暗世界中，然后成为外星怪物攻城掠地的牺牲品，全世界的人都以为自己可以选择是否意识化，只有他知道，一旦打开了这个缺口，便再也无法挽回。

林晖不知道如今的逃亡生活是不是他所希望的，但至少宋晓还在他身边。

还有五年呢，万一呢？

林晖看过一本叫《三体》的小说，里面说文明的科技会在短时间内“爆炸”般的提高，万一这五年里，人类找到了自救的方法呢？

就算没有，不是还有五年嘛。

一阵风吹过，林晖和宋晓抱得更紧了些。身后的草地被风吹的“沙沙”响，在这寂静夜里别有一番情调。

不对……

不对！

林晖和宋晓同时意识到，身后的“沙沙”声并不是风吹草地的声音，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他们！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