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孤立了”

“什么？吾被孤立了？”

大鱼那面瘫的脸上露出疑惑，他抬手指向自己。

“吾，被孤立了？谁能孤立吾？”

“那当然还是…你自己喽”

“吾孤立自己？”

虽然这话从语意上看狗屁不通，但确实是事实。

“对，想想以前”

随着尘暝的话，大鱼逐渐回忆起来，那是人身第一次被分离出来的时刻。

身为时光一族的最后一员，它的使命就是维护好时间。

可就当他这个人类分身想要开始工作时才发现：他做不到。

相比起只要身处时光之中，就能拥有无尽力量的鱼身，人类的力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身为时光一族，他居然无法影响到哪怕最微小的时空碎片！

人身就在无数次的失败后开始“待机”，他看着时间长河中人类的举动，想要尽力模仿他们。

可他做不到，以前那无限悠长的寿命磨平了他，而如今，这些如同电影般的故事碎片他也一个都触摸不到。

身边里里外外的鱼身都在忙碌着，不断修正着历史中不应出现的错误，不停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只有人身，茫然的像个局外人。

他成为不了人类，同时也被数不清的自己有异样的眼神看待（人身自认为的）。

人身开始变得空虚，而后麻木，直到沉睡。

大鱼妄图以人类之身参演时光的想法失败了，直到尘暝的出现，大鱼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人身。

这次选择和尘暝一同前去，也是人身自己的意思，鱼身没有表示反对……或者说，它也不会产生阻止的想法吧。

“为什么…是自私？”

回忆完自己的过去，大鱼睁开眼，再次发问，他不认同自己的过去有过自私，再怎么说，也该是空虚才对啊？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是这样，我更是如此”

尘暝回答道，他指着自己说：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这身很普通，但我还是要问你我帅不帅，因为我想听到我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而这，就是我的自私”

手腕一转，尘暝又指向了大鱼：

“而你，一开始就想要力量和认可，自从你无法完成职责，你就妄图从鱼身上获得力量，后来更是认为自己的一部分（鱼身）都在排斥自己的另一部分（人身），这，就是你的自私”

大鱼听到这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在败在情感上无法说出。

“也许汝说得对”

大鱼说着，语气中带上一丝落寞。

“吾或许终于能理解一些人类的情感了，愤怒？自私？还挺有趣的”

“你说的还是不对”

尘暝立即否认了大鱼，开始继续忽悠起来：

“人类不过是动物的一种，人有的，其他生物一个不少，你看：人类可以忧伤，天空中翱翔的飞禽也可以；人类可以愤怒，地上争夺地盘的走兽也可以；人类可以怠惰，湖水中随波逐流的鱼虾更可以。

所以那有什么‘人类的’情感啊，多问问你自己：属于你的情感在哪”

尘暝敲着左胸，做了个献出心脏的动作。

“吾…做不到，就算在很久以前吾曾有过，时光也早已将吾冲刷，吾……”

“那就学啊，先学我的，在找回你的不就好了！”

尘暝站起身来，窜到大鱼面前，像是一个看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眼中都放着光。

大鱼吃不消尘暝的热情，只能把头偏到一边。

“要是吾找不回来了呢？”

“你可以的，毕竟你可是”

“可是什么？”

“你可是我的大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