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他娘的多收了十好几担,要是年年有这些收成,你小子取婆娘的时候,你老子我保管给你起个二进的院子。”王长贻高兴的脸上的褶子多出好几道。丰收的喜悦对一个种地的快赶上生儿子了。
“爹,咱家都有这些咧,我能到镇子上学堂学字么?我多认了字,以后说不得能做大官咧。
“放你娘的屁,你挥把镰刀都给自己个开个口子,还他娘想挥笔杆子,那举人老爷都是天上文曲星,你,老子生的狗崽子。你他娘的跟着老子把家里的地种好了。再生个小狗崽子,就他娘对得起老子了。”
王长贻早年跟着朝廷的军队剿过西北的乱匪,拿着根木杆子还没到大散关呢,乱匪招安了,昨天还是乱匪,今儿摇身一变成了侯爷了。这世道真他娘得叫人乱。
王长贻的杆子队直接就给散了,没办法,朝廷实在养不起了。道君皇上又得修园子,又得炼仙丹。这那样不得要钱。王长贻领了饷,回老家置了田,取了婆娘,日子蒸蒸日上呢,老婆生小二子的时候难产去了。
王长贻很伤心,大儿子王水东也很伤心,他记得娘在的时候,他是有书读的,在镇上的夫子教了他识字,写自己的名字。娘还会嘱咐他好好学,将来说不定能中甲,做举人老爷,给她争个诰命什么的。可没多久娘就去了。他哭的很伤心,哭完发现书也没得读了。原因是他老子嫌他读书浪费钱,会识字记账不就行了,家里又缺了个人,你老大还读什么书。至于小二子,刚会走两步和咿咿呀呀。但不得不说。王长贻还是有点子聪明的。应为他们老王家的地是越重越多,附近有好些家日子过不下去的,都把地卖给他们家了。照这架势,等到王水东当家的时候,也得是个小地主了。
到时候就能起一座砖瓦的院子,那风光的!
但王家父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家的命运即将天翻地覆,这是他们父子最后不多的相聚时光,而天下的命运也随之而变!正此刻天下大变的那把钥匙已经到了村口五里草亭。
“少爷,歇够了,咱们可以走了吧,都快夜里了,过了这王庄就到咱们庄子上了。”
“走?走个屁,你看看这破地方,破村子,还有这破亭子,草亭,草亭,还真他妈全是草,这穷山恶水的能呆么?我是小的生的,可他妈也是宣宁侯的儿子,这破地方除了每年收租子的时候还记得,就他妈没人来过,能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