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阿丽埃塔感到如释重负，心里暖意融融。“谢谢你，”她说。“非常感谢。”

女人点点头，然后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听诊器。由于拥有变形者的听力，这个女人只需要靠近她就能测量她的心率。但这个女人不想离她太近。她不仅是敌人，而且还把危险带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本就发热的皮肤又被灼伤了。她试着呼吸几次，但呼吸变得急促，她暗暗咒骂。

女人皱起眉头。“你需要大量氧气。我身边没有太多其他东西，但如果吸氧后出现任何其他支气管痉挛迹象，我会给你服用沙丁胺醇治疗以放松你的呼吸道。”说完最后一句话，女人瞥了一眼加夫里尔，加夫里尔点了点头。

加夫里尔拿起手机。电话那头有人说话，然后他又嘟囔了几句，声音太低，她听不见。过了一会儿，他啪的一声合上手机，把它收了起来

当那名妇女开始拿出更多物资时，阿丽埃塔知道她应该争辩。她不会留下来。不能留下来。她也不应该接受他们的治疗。但她内心的另一部分希望她接受她能得到的东西。

第二部分，也就是自私的部分，占了上风。只要能给她更多时间，她愿意接受变形者给她的任何东西。

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从灌木丛里跑出来，胳膊下夹着一台小机器。他小心翼翼地把机器放在对面的女人旁边，看了一眼阿丽埃塔，然后大步走开了。

女人的包里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圆形圆顶，它连接着男孩留下的机器的一根软管。一根软管给她供氧。“把它牢牢地放在你的鼻子和嘴上，试着深呼吸，均匀呼吸。

阿里埃塔就是这么做的。

“你的计划是什么？”加夫里尔终于开口了。“你肯定知道越过领土边界会发生什么。”

艾丽埃塔又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既刺痛了她疼痛的肺部，又抚慰了她。“我没有，”她透过口罩说道。

加夫里尔听她这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杀人是为了更少的钱。”

艾丽埃塔点点头。她很清楚。“纳雅更重要。”

“‘娜雅’，”女人重复了这个名字。“她从哪里来的？”

“塔莉亚，”加夫里尔语带坚定，轻声责备地喊着她的名字。

塔莉亚翻了个白眼，但继续在包里翻找，直到找到几个密封的棉球和一些纱布。塔莉亚用浸湿的棉球敷在她脸颊上的伤口上，阿丽埃塔咬着嘴唇忍住刺痛。

“还有其他领地在寻找这个小家伙吗？”加夫里尔问道。他的声音就像光滑的河石。

阿丽埃塔低头看着纳雅，强忍着胸口沉重的情绪。片刻之后，她只是摇了摇头。

“那父母呢？”塔利亚问道。她从清洁溶液中移开，将一小片皮肤纱布放在阿丽埃塔的脸颊上。自封纱布很容易就贴在她的皮肤上。“变形者永远不会让他们的幼崽孤单一人。”

艾丽埃塔再次摇头。“走了。”

只是因为她看着他的脸，她才注意到加夫里尔的下巴变得铁石心肠。他把肌肉发达的手臂交叉在胸前。“让我们把这件事结束吧，塔利亚。

“就这些？”塔莉亚一边问，一边开始把所有东西折好放回盒子里。“你不想知道更多细节吗？”

加夫里尔说：“我想要的和我们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你是不是疯了？”

加夫里尔交叉双臂，靠在鹰巢的主梁上。粗糙的树皮透过 T恤刺进他背部的皮肤。在鹰巢狭小、现代而又质朴的厨房里，塔利亚来回踱步。“你不能带外人来这里。”

加夫里尔嘴唇抽搐。“我能。”

塔利亚是他们领地上唯一的治疗师，她生气地说：“这不是字面意思，你知道的。”

他确实这么做了。但他身上豹子般的一面总是喜欢和她玩耍。由于她作为治疗师的角色，她是他们等级制度之外的极少数人之一。他的豹子在治疗师身边总是很放松——没有挑战，也没有和塔莉亚玩支配游戏。虽然她的等级几乎与加夫里尔相当，但她并不构成威胁。这让他的兽性得到了充分放松，他可以戏弄她。

毕竟，豹子确实喜欢玩耍。

此外，激怒该领土的治疗师总是很有趣。

加夫里尔的目光转向天花板。他把他们单独留在房间里，然后打电话给罗南，让他检查一下边境。当他回来时，人类和小豹子纳雅一起睡觉了。他们睡得很安稳。他轻轻地关上了门，人类的一面嫉妒他们如此轻松地享受着安静的独处。豹子的一面很满意；他们足够信任他，相信他会在他们睡觉时保护他们的安全。

“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加夫里尔沉思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领地上？”

塔莉亚抿紧嘴唇。“不，不，我没有。你也不应该这样。你很清楚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仍在处理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