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裸岩上有一小斑点若隐若现,崖下一小草棚里,坐着一位女子,戴着面纱,穿着厚实,披着雪獒。
站在一旁的姑娘兴许是侍女。
小草棚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摇摇晃晃,破烂不堪,不足以抵风雪。棚内一桌一椅旧如废材。
女子若有所思,紧了紧身披着的雪獒,一旁的侍女不停搓着手取暖。
“这一路风餐露宿,小姐吃了不少苦头。为何执意来这等寒冷之地?”
“待友人归。”
裸岩上的斑点逐渐开始蠕动起来,天黑下来后,这遍地的雪山映衬的黑夜如此明亮,火烛也用不上了。
“什么声儿?”
“小姐,你说什么?”侍女弯了弯腰。
“罢了,去叫醒那车夫,回都城。”
侍女躬身,“是。”
紧披的雪獒似乎越发冰凉,女子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她,致使她不敢轻举妄动。
草棚外的风雪逐渐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冰河泛着冷气。
今日是她的及笄之礼,礼就罢了。想及府里那些一副副巴不得她死在外边恶狠狠的嘴脸,女子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倒是想寻死,奈何她怕疼,对自己下不去手。更不想别人得逞。
头顶高崖裸岩处时不时传来蹭雪地的声响。
“嗷······呜······”
这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不像是狼声。
“谁?”
“噤声。”
何时冒出来个男人?女子暗自悲悯,双目震惊之余后,便再无光明。
站起身后,她有些手足无措。
“何人在此?”
见无人回应,只听身后有动物的惨叫声。那人拉弓射箭速度之快。
“萧风?”带着期待,女子嘴角噙着笑意。
“方才见姑娘眼神飘忽,此时却眼神呆滞,不知姑娘何意?”
“何意?公子真会说笑。本姑娘是心不盲,眼盲,而公子却是心盲,眼也盲。”
“大胆民女,”
巧了,又来一个男人。看来本姑娘今日命犯桃花啊。
“葛兴。”赵景再次拉弓射向方才已经奄奄一息的猎物。
“是。公子。”
“它看上了你身上披着的雪獒,方才它要攻击你,你可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过,公子的出现导致我双目失明,这也算扯平了。恕我不能奉陪了。”
“姑娘,你独身一人怎会来此地?”
女子呆滞的目视前方,笔挺的站立于草棚屋外,她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生活。
在有光明的时候,她走过一次的路,都会记得甚为清楚。侍女走后,迟迟不回,看来她只有闻侍女身上的气味来辨认她离开的方向。
“这位公子,方才我已经说了,恕我不能奉陪。”
宋府天生有着怪疾,长相极丑的三小姐宋兆仪脾性古怪。外头传言是因为这位三小姐早年丧母,备受嘲讽,在府里更是不受宠,才使得这位三小姐如此脾性。
“公子,这姑娘看起来亭亭玉立的,怎就生了个这么一张嘴。这火气,公子你可否是欠了她几斗粮仓?”
“滚蛋。”
“公子,如此厚重的积雪,不太方便滚。”
“那就躲远点儿,别扰了本公子的雅兴。”
葛兴挠挠头,“这雪豹?”
“刨了。”
才消停没多久的风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草棚终究是被厚重积雪压垮了,淋的赵景和葛兴一身雪。赵景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收拾收拾,连夜回都城。”
本就黑沉沉的天儿在宋兆仪眼中并无多大区别,她闻着侍女身上的气味寻了好一会儿,也没寻出个什么来。眼瞧着这雪越下越大,蹲下身子,随意的在地上摸索了一根树干。
“青玲。”宋兆仪大喊道,她似乎察觉到青玲出事了,方才听那公子说,这里也有?青玲莫非是遇上了?
纵使再大的风雪,宋兆仪依旧在冰面上四处摸索。这地方是极寒之地,冰面结实。可是,怎会有冰裂的声音?
扔掉树干后,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蹲下身子,便不顾及形象的趴在了雪地上。
“公子,可否要去救助方才那位姑娘?”
他家公子似乎已经朝着那方向看了许久了。
马车里的赵景转过头不再望向冰面上那一抹红点,这雪獒她还披着,势必会再次引来那东西。
“嗯。”
葛兴会意,正欲下马车,就见他家公子已经先他一步,径直朝着冰面上那抹红点走去。
葛兴再次挠了挠头,他家公子不是急着回都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