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方有所防备,她自然不会主动开口拆穿,旁敲侧击那一下已经够用,再多了就惹人生疑。
现在豹冲既然明言,贺瓷自然也表露几分诚意,“我要看看伤口才知道我能不能治。”
“如果我能治的话,肯定给他好好治。”
“毕竟我居住在这城里,靠的也是咱们金狮大人对不对?”
狮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这个雌性,说话跟你心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直接扯开身上的兽皮。
贺瓷全当没有听见他话里内容,见状唇角抽了抽,“你也可以只扯自己右胳膊上的兽皮上。”
城池里又没有兽人会做正儿八经带袖子的衣服。
所谓袖子,不过是用兽皮裹在胳膊上再用藤条捆上,机灵一点的,会用骨针缝好。
偏偏狮凌此时坐在椅上,胸膛壮硕。
贺瓷扫了一眼他的腹部。
肌肉紧实。
受伤了还能有这个块头,看来对方确实很勤快,基本没怎么疏于锻炼过。
“喂!”
狮凌习惯了被人如此打量,倒是并未觉得贺瓷的眼神有什么不对。
只是依旧凶巴巴的提醒了一句,“快点。”
若非想搞清楚对方究竟为何执着的要整个苍澜大陆,贺瓷现在就能直接了当的给对方下毒要了他的性命。
她微微垂眸,看向狮凌的手臂。
紧接着眉头紧皱,眼底有几分嫌恶。
只见他从肩头到手肘处,有一处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焦黑与惨白互相映衬,伤口中央泛着白脓。
贺瓷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两盏骨灯下来照在桌上,“你这伤口里面都生蛆虫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整个伤口的肉基本都已经死掉。
难怪对方会因此推迟计划。
“你说那些虫子?”
伤口如此恶劣,狮凌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我这伤口,用水洗过,没好,后来我便用天火烫了烫,结果还是能生出这些蛆虫来,你让我怎么办?”
“城池里的巫医倒是不少,她们只会朝我的伤口上倒黑乎乎的巫药,弄得我伤口越来越疼,下半截都快没知觉。”
“我现在也没办法。”
“嗯,你这胳膊,再拖个几天,可以直接砍掉了,”贺瓷话说的十分冷酷,“不过你也别害怕,胳膊砍掉了,我能保证你的伤口不流血。”
豹冲紧张兮兮,“可我觉得你能治啊。”
“你要不然先治治看呢?”
“要是失去金狮大人,我们就没办法完成兽……”
“豹冲!”
狮凌威胁性十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贺瓷却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关键。
没办法完成?
想要霸占整个苍澜大陆的正主,难道不是坐在自己面前的狮凌吗?
心底存了思量,贺瓷沉默片刻,改变了主意,“不砍胳膊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试试可以治,就是有点痛苦,你要是怕疼受不了的话呢,我这里还有可以让你睡着的巫药。”
“不怕疼。”
狮凌眉头都不再皱一下的,“这点小伤有什么好疼的?就是这上面的白色小虫爬来爬去的弄的我有点恶心,若是被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整天不去河里洗澡,闷在屋子里发烂发臭呢!”
贺瓷无语。
想到很多,但是着实没想到对方在意的点竟然在这里。
“你这伤口,我需要先用酒仔仔细细的冲洗一番,等确定清洗干净之后,我会用锋利的工具,把你伤口上所有的腐肉全都割掉,直到露出鲜红的血肉。”
“然后,我会再用酒冲洗一遍伤口。”
“当然,如果你想恢复的更快一些的话,到这一步之后,我会用线,把你的伤口缝合起来。”
“不过这一步要等一下,我要先确认你的伤口确实把感染全部剔除干净才会缝合,不然到时候若是从里面接着腐烂,这条胳膊恐怕真的难以保住。”
豹冲听的非常仔细。
尽管一知半解。
一直紧皱眉头的狮凌等贺瓷说完,大手一挥,半点不带怕的,“你们雌性被兽神恩赐,就是比较娇气。”
“这有什么好怕的?”
“值得你浪费口水说这么长一段话。”
“来来来,现在就治。”
贺瓷无语。
这人怎么还有几分莽夫的气质。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一早吧,”贺瓷直接拒绝,“你这伤口上的蛆虫太多,清理起来很费眼睛,这几盏骨灯的亮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