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尖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变慢了许多。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贺瓷,见对方依旧镇定,心底还有点佩服。
不愧是随手就能给人下毒的恶毒雌性,这份稳定心性,确实不同寻常。
“不是我的鼻子灵。”
贺瓷不甚在意的笑笑,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对方语气里的危险似的,很是平静,“只是以前受伤受的多了,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
“你们俩吃,吃完直接离开便好,我去后面看看我最新酿造的一批酒怎么样了。”
贺瓷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老尖见她要走,心里慌得要死,若不是顾忌眼前这两人,怕是会直接伸手拽住她的衣角。
“等一下。”
豹冲见气氛有些不对,开口打了圆场,“你要是不忙的话,坐下来一起吃点,我们把你们的食物吃了,你们岂不是要饿肚子?”
“没事的,我本来准备的分量就比较多。”
“别着急。”
贺瓷见状,对老尖使了个眼色。
对方巴不得早点离开,察觉到她的视线,瞬间心领神会,“后院的酒我去看吧。”
“我也会点。”
他说完便溜。
直接从后院绕了一大圈,而后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瓷这才坐了下来。
“少族长,我能把这个铺子成功开起来,算一算还要感谢你,”她完全无视一旁的雄性,只看向豹冲,“我店里除了这种没什么特别味道的酒之外,还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果子酒,你想不想尝尝?”
“难得我们俩投缘。”
“果子也能做酒?”豹冲眼睛一亮,对她提到的东西自然十分感兴趣,“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我马上就给你拿来。”
果子酒就存储在空间之中,贺瓷借着去酒桶附近转一圈的功夫,便拎着一大木头瓶子的果子酒回来,顺带着在桌子上摆放了三只空碗,而后将酒液体倒了进去。
颜色带点粉红。
屋内不甚十分亮堂,若非几个人视力极佳,怕是很难看出这酒的颜色。
贺瓷将碗分别推到他们两人眼前,自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她做的果子酒,入口有些微酸,但酒液入肚之后,这酸便开始回甘。
口感丰富。
就是度数不高。
坐在豹冲对面的雄性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贺瓷面前空了的酒碗,端起自己的一饮而尽,而后默默的将碗推到贺瓷跟前,“味道不错,再来一杯。”
贺瓷没有拒绝。
豹冲见状,直接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现在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是谁了吧?”
“你那么有智慧,肯定猜得到。”
贺瓷笑着摇头,“这怎么猜?我对这个城里的人又不熟,除了来吃肉的兽人之外,内城的人,我只认识你,还有一个整日听闻,但却从来不曾见过的金狮大人。”
“不过你要是说他就是金狮大人我也是信的。”
贺瓷朝豹冲的方向靠了靠,声音很低,但足够让狮凌听到,“毕竟他刚才瞪着我的时候,看着还真有点吓人哈哈。”
豹冲跟着哈哈大笑。
“我吓人?”
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的狮凌因为贺瓷话里的内容忍不住气了一下,无语反问,“我只是问你一句话而已,哪里吓人?”
“你确定这里最吓人的,不是你自己吗?”
他说完,眼神在铺子内的布置上看了几眼,收回视线,虽然没再多说,但想说的也一切尽在眼神之中。
贺瓷知道他在看什么。
铺子里,随处可见骨头的痕迹。
摆在高处的灯,是用野兽的颅骨做天然灯罩,里面放着油盘和灯芯,柜台旁用来装水的东西,是巨大的哞哞兽头骨。
窗户也是用野兽的脊骨做支撑的。
包括铺子里虽然摆了些贺瓷从城外采回来的鲜花绿植,但盛放它们的模具也是野兽的颅骨。
整个铺子的装饰,确实十分彪悍。
贺瓷沉默一瞬,倒是并不恼怒,故意把这话当成玩笑,也笑着糊弄,“我这铺子卖的是卤肉,最不缺的当然是各种野兽的骨头。”
“石头太暗,木头太潮,我觉得骨头刚刚好用。”
当初布置铺子的装饰时,确实有故意为之的想法。
见贺瓷回的坦荡,狮凌抬眼多看了她一瞬,默默的别开头去。
“你应该注意到了,”豹冲见对方既然已经主动开口,连身份都彼此熟知,也不再装的高深莫测,指着狮凌的右手臂,“你看他那手臂,一直都没有动弹过。”
“实不相瞒,他的胳膊受了重伤,明明已经用天火烫过了,但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担心是不是兽神故意为难我我们。”
贺瓷从他进门时,便注意到狮凌手臂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