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讲武德！”姬长归荡开峨眉刺，往后退了几步。

“血刃，无名，”邱鑫提着枪，挥了挥手里的血刃，笑道，“本就是一体。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

“好！看剑！”姬长归挽了个剑花，提剑上去。

邱鑫撑着枪翻到姬长归身后，用血刃刺去。姬长归偏头躲开，抬剑挡下。邱鑫收了枪，再刺。姬长归撤了两步，用剑荡开。

“不打了，”邱鑫收了血刃无名，叹了口气道，“赢不了。”

“不再试试了？”姬长归说着，挑了挑眉，收剑入鞘。

“再给我一百年，我定能胜你，”邱鑫笑了笑道，“但现在我们只能打个平手。运动了一下，我也反应过来了，你没想把那东西真的给我。你就是找个机会发泄一下。”

“确实，那东西金贵得很，我真舍不得。”姬长归点了点头。

“算了，我再找别的东西。”邱鑫摆了摆手，走回庭院里。

“小姐，”王妈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血刃无名，这辈子值了。”

“别瞎说，”邱鑫拿了块点心道，“您这辈子还长着呐。肯定能活到那边那个老怪物的岁数。”

“哎呦，承小姐的福。”王妈笑得合不拢嘴，见牙不见眼。

“过早过早，”姬长归凑过来道，“要想跟我一个岁数，恐怕还要三千来年呐。”

“三千年……”王妈喃喃道，“太久了些吧。”

姬长归沉默了一下，道：“是啊，太久了些。最开始的三百年里，我就只想着活久些，拼命修炼。然后一不小心这修为就修得高了点……”

萧澈没好气地打断他，道：“你知道你这话很招人恨吗？”

邱鑫笑道：“欸，这次我站萧澈！”

“这是实话，”姬长归喝了口茶，道，“我二百七十六的时候就练到大乘了。”

“我一直有些个问题。”李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站在门里，问道。

“嗯？说说看。”姬长归挑了挑眉问。

“你们修炼的这个境界到底是怎么分的？这个体系究竟是什么？大乘期的修士到底是个什么层次？”李逾问道。

姬长归喝了口茶，道：“讲讲也无妨，这都是一些已经失传的文献资料了。人的身体里有灵源就可以成为修士。灵源与人的心脏相系，换句话说，灵源就是修士的心脏。修士借吐纳之法，让天地间的灵气通过灵源，转化成为自身的灵力。由于灵源中孕育灵根，灵根具有属性，所以修士的灵力也就有不同属性。”

“等等！灵源孕育灵根……是什么意思？”李逾推了推眼镜问。

“就像是无土栽培，”邱鑫接道，“灵源就像是营养液，灵根就像是无土栽培的植物。灵气经过灵源变成输送给灵根的营养，灵根又将这些变成了灵力，储存在身体里。”

“对，”姬长归道，“准确地说是储存在灵海里。修士也可以将物品上裹上灵力，收在灵海。灵海就是修士的灵力之海，练气的修士就是要扩大灵海。每个人资质不同，灵海的大小也就不同，要走的修道之路也不一样。灵海大的人适合一些长时间消耗的仙法，灵海小的则要尽力提升灵力的质量。”

“如何提高灵力的质量？”

“筑基，”萧澈道，“筑基就是筑灵台。将灵海中的灵力尽力压实，形成一个结实的台子。”

“嗯，”姬长归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基础还挺扎实的。”

萧澈无语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那……筑基之后灵海还有吗？”

“有，没有修士能将灵海里的灵力全部压成灵台，”姬长归道，“所以，灵台就相当于在灵海上搭建了一个平台、陆地。修士用这个灵台炼丹，就是下一个阶段——虚丹。虚丹是要用自身的灵识，就是修士的意识，去构建一个金丹的框架。而后修士要借助灵台将这个金丹填满，填满了就是结金丹了。虚丹构建的法则很重要，填满金丹的灵力质量也很重要，所以金丹是修士真正的分水岭。”

“金丹以下是入门，金丹之上称修士。”顾天心接道。

“嗯，从金丹开始的路就窄了，”邱鑫叹了口气道，“金丹修士最多只能活三百岁。而元婴期修士可以活到五百岁，化神可以活到七百岁，阳神九百岁，大乘期修士可以活到一千二百岁。”

姬长归低头听着邱鑫的话，捏碎了手里的点心。他回了回神儿，放过了那块稀碎的点心，拿起了茶杯，道：“但金丹结得好，后面的路就会顺当很多。先将自己的灵识凝结出实体，就是元婴。元婴相当于是自己灵海的守卫，金丹充做其核心，为元婴提供动力。而后化神，就是让着元婴行动自如，就像是小孩子开了灵智一样。阳神则是锤炼这个小孩子，让它长大，还会各样的技能。最后的大乘，则是将身体从里到外的蜕变，使身体神魂完满，混元一体。”

“那……修士的技能、咒术都是怎么回事啊？”

“灵根给灵力附加了属性。而修士将灵力外放的时候，就要注意使用，这个使用方法就是修士的技能。剑修就是将灵力注入剑中，再由剑招作为形式展现出来。”王妈笑了笑道。

“剑修？”

“对使用剑的修士的称呼，”柳陌香走过来，笑道，“还有符修、阵修、器修……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这不是看到你这么多朋友都是修士，想要更多了解一点你的世界嘛。”李逾牵起柳陌香的手，笑着说。

柳陌香看着他，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你还想知道点什么？”

“我想知道……大乘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李逾笑道。

“这得大乘期的告诉你，目前在这里，只有一个大乘期仙君。”邱鑫打了个哈欠道。

李逾笑了笑，道：“我猜该是这位姬长归先生。”

“大乘啊，”姬长归道，“没什么意思。浑然一体，便与天地同喜同悲。战乱的时候天地悲痛，你就跟着悲痛；和平的时候天地温柔，你就跟着温柔。天道本身不允许世界上存在和他一样的人。你活着就遭天谴，想飞升他不许。就连死，也死不得。”

李逾看了他一眼道：“大乘期修士有可能逆天改命吗？”

“谁知道呢？”姬长归喝完了杯里的茶，没有留底。他将茶杯扣过去，慢慢地开口道：“时间这条线，是不可能逆转的。你以为回到过去，实际上不过是在未来的时间上，翻转了过去的事情而已。你以为改变了什么，实际上本就应该是那样。每个人都有想要改变的过去，所以都想着无上至宝，扭转时空，改天换命。殊不知，你的每一步不过是天道一早就知道的未来。”姬长归说着，抬眼看了一眼顾天心。

顾天心安静地喝着茶，眼睑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姬长归看着顾天心，轻笑了一下，移过目光去看萧澈。萧澈手搭在膝上，慢慢嚼着嘴里的点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姬长归收回目光，站了起来。他走到庭院中央，转过来看着木台上的四人和门边的两人。六个人六样的心思，算的上干净的，反而是最饱受风霜的。

“我都不知道仙君你什么时候开始文艺起来了。”邱鑫笑了笑。

姬长归“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的多了。”

小白拉开门道：“小姐，有客到。”

“谁啊？”邱鑫转头问道。

“自称十六，满身是伤。”

萧澈和顾天心对视了一眼，起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