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他慌乱地摸出几道符箓。

萧澈抬手，一把漆黑的短剑出现在他的手里。萧澈起身，笑盈盈地道：“所以，阎王同学，你猜猜没有梦魂香压制的我，现在想不想见血啊？”

王学善慌乱地立起结界。

“这种东西，可挡不住我！”萧澈手起剑落，短剑利落地击碎了结界。

“救我！老板救我！”王学善连滚带爬地冲着一个方向冲出去。

萧澈撇了一眼蜷缩在一边的胖子和黄毛，把玩着手里的短剑跟上去。

外面明亮的光线刺痛了眼，萧澈用手挡了挡，慢慢走出来。面前是广阔的海面，不远处还有几只海鸥相互追逐着。萧澈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运输轮，船上只有一个集装箱，刚才他们就是在这个集装箱里。目前看来，船已经出了海。

“馆主！”一队身穿黑色风衣的人从船仓里押着三五个人出来，其中一个便是王学善。

“馆主！”为首的青年上前低头向萧澈打了声招呼。

“阎王啊……今天你算是真的见着阎王了。”萧澈走近王学善，挥了挥手里的短剑。

“不要，萧总！萧馆主！我错了！我不想死！别！别杀我！是东市！东市的人牵的线……”

萧澈没有什么心思听他的辩解，眼中露了些凶光，转了转短剑，抬手便刺。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顺着血迹往上看，是为首穿着风衣的那个青年的手。他站在萧澈旁边，抬手握住了萧澈的短剑。

“馆主，”青年开口，“顾家主和言先生特地嘱咐过，让我看着您不要杀人。”

“十六。”萧澈笑盈盈地松开了短剑。他虽然笑颜如花，但站在那，语气冷冽，眸子冰凉，身周的戾气几乎肉眼可见。

十六将短剑双手递还萧澈，微微欠身，语气恭敬：“馆主。”

萧澈压制着满身的戾气，收起短剑。他轻轻瞥了一眼已经吓晕在地上的王学善，踢了一脚，吩咐道：“带下去，回头给明月送过去。”

“是。”两个人领了令，将王学善拖了下去。

“馆主。”十六给萧澈搬了椅子来，放在他身后。

萧澈看他一眼，并不作声。萧澈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地上那个吓得发抖的男人。

“王大，”萧澈眸子中的血红退了些，深吸了一口气道，“地下钱庄的生意应该不错吧？估计挺赚的？”

那个男人语无伦次：“萧总，萧总！饶我一命，饶我！”

“你是个普通人，”萧澈无奈地挑挑眉，挥了挥手，“我只能把你交给警察。都带下去看好，联系沈京墨，让他们跟警察一起过来。”

“是。”几个人点了王大的哑穴，拖了下去，甲板上只留下了萧澈和十六。

萧澈抬手拽过十六的衣领，十六温顺地蹲下身。萧澈用手扳过十六的脸，抬起来。

“馆主。”十六唤了一声，并不反抗，顺着萧澈的手仰起头，把最为脆弱的脖颈露了出来。他垂着眼，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十六啊……”萧澈的手指抚过十六凸起的喉结。十六的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但仅一下，便不再动。

萧澈手指运着气，渐渐收紧。“不要再随便插手，好吗？”萧澈一字一顿地说。

“属下……只是服从命令……”十六喘不上气，但还是慢慢地辩解着。

“你是我的人，”萧澈眸子冰凉，手上又加了两分力道，“还是言兰和顾明钦的人？”

“属下……是……主人送给……馆主……的礼物……是馆主的人。”

“你分得清楚就好。”在十六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萧澈终于松了手。

十六赶忙调整身形，半跪着道：“……是。”

“滚。”萧澈瞥了他一眼。

“这是您的药。”十六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递给萧澈。

萧澈深吸一口气，拿过了药，冲十六挥了挥手。十六识相地退了下去。

船向着码头渐近。岸上站着许多人，为首的正是沈京墨和陆璐。沈京墨褪去了稚嫩，已经是执掌一个集团的董事了；在他旁边，陆璐穿着茶色的风衣迎风而立，她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专司修士和武者刑事案件的特调组组长。

萧澈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驶来的轿车。他眼中划过一丝惊喜，拿出十六先前给他的药，一饮而尽。而后萧澈手上灵力运转，将那药瓶化成了粉末，只待风一吹，便散如烟尘。

“馆主。”十六领着人上到甲板上，准备下船。他抬眼看了一眼萧澈，萧澈眼神温和，眉梢上翘，正遥望着码头那边。以十六的经验来看，萧澈现在的心情是格外的好。

“嗯，”萧澈道：“拿双干净的手套给我。”

十六顿了一下，回道：“是。”

船终于靠了岸，萧澈一下船，沈京墨和陆璐便迎了上来。

沈京墨拍了拍萧澈的肩，开口：“好家伙，一来就给我这么大惊喜！”

“可不是！给我带业绩了！”陆璐笑起来，指挥着身后的几个人把人押回去。

“他们撞到我枪口了而已，举手之劳。”萧澈笑了笑。

“馆主。”十六拿了一双白手套过来，递给萧澈。

萧澈一边跟沈京墨和陆璐寒暄着，一边接过手套不动声色地戴上。

远处那辆轿车稳稳地停在人群后，司机下了车正要开门。萧澈已经赶上去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绅士地递了手。

一个白皙的手伸出来，手腕上，墨玉镯子微微晃着。萧澈握住那手，搭在肩上，弯腰将车里的那人抱了起来，放在十六推来的轮椅上。

“初……初念？”沈京墨和陆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松烟，明月。”顾天心转过头来，努力地牵起一点嘴角。

“你这是……”沈京墨蹲在顾天心面前，眉头微皱着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顾天心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萧澈。

萧澈眉眼弯弯，开口道：“追兔子把腿摔断了。”

“别胡说。”顾天心微微皱起了眉。

萧澈看着顾天心，叹了口气道：“好。”

“先前得到消息，南部山区有邪教组织，需要立刻抓捕……”

“他赶到的时候那群邪教徒已经布了瘴气在山谷里，”萧澈接过顾天心的话，继续说，“因为当时先行的队伍里有不少修为低的人和普通人，我们的顾天心先生就逞强把所有瘴气吸收在身体里了。完后，还跟着他们搜寻逃掉的邪教徒，折腾了三五天，才开始排毒。那瘴气可不少，根本不能一下子排完，全身的灵脉淤堵了七七八八，还落下了这面瘫的毛病。”

“当时没那么严重……”

“是呢，”萧澈瞪了顾天心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还因为您用灵气支撑着腿又跑去南海砍海兽了嘛。您要是不乐意这腿，您直接砍了。别这么折腾它，还折腾我，您看成不？”

“子清……”顾天心看了看他。

萧澈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您真厉害。”沈京墨看着顾天心，挤出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

“您真厉害。”一旁的陆璐也看着顾天心，挤出了一个和沈京墨一样的猥琐笑容，顺便还竖起了大拇指。

顾天心只得努力牵动嘴角，让自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