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首了,弹琴不是单纯弹奏音弦,而是曲中之意。
秋月净手焚香后,坐在了那里。
幽怨的曲子好像深宫的吟叹,女子看着宫墙,感叹一生的凄苦,犹如她困于这座楼中,离开好像是一场梦境。骤然屏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哀怨转圜,幽怨至极。
直听的教习肝肠寸断,留下泪时,琴声戛然而止。
教习毫不犹豫:“此次头名,秋月!”
青杏哼了一声:“哼,这不公平吧!我们还没弹奏,怎地她就成了头名?”
教习笑了笑:“我乃教坊首席,你们皆为我的弟子。你们有个几斤几两,我比你们自己更清楚!这秋月不愧是掌柜亲自调教出来的,我就说嘛,凭借掌柜的那一手技艺,怎么可能会调教一个平庸之辈。你们若是不服,比比就是了,但凡能和秋月一样的,我便给她头名。可有人出来切磋一下啊?”
四下无声。众人这才想起来,秋月的琴艺乃是掌柜亲授。
掌柜的,就是这品仙阁的天,谁敢触他的霉头。
四下散去,余妈妈拿眼睛斜斜瞧了她一眼:“姑娘明日起,可以去京都了。”
带去京都的姑娘,一共有四个,秋月是其中之一。
青杏的眼珠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就是掌柜的教过她几天弹琴,若教的那人是我,必定比那秋月弹的好的多。”
其他姑娘想起青杏那杂七杂八的琴音,都在暗笑。
秋月无视于她,直接越过了她,回了房间。
青杏等于一顿拳头打进了棉花,又发作不得。气的直哼哼。
余妈妈过来瞪了她一眼,青杏这才闭上了嘴。
日子照常过着,楼里每日依然是迎来送往,熙熙攘攘。
“秋月,下个月我们就要去京都了。”梅香一脸的憧憬。
“嗯。”秋月淡淡回了一句。
阁里人都知道,秋月性情平淡。
梅香也不介意,继续絮叨:“也不知京都是什么样子?听说,京都的大街比我们门口的要大十倍不止呢。还有京都的女子听说都美若天仙。还有,听说京都有好多好吃的,秋月,你说,我们到了京都,会不会被人嫌弃啊?”
“秋月?”
秋月有些晃神,她可没有梅香这么兴奋。
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曾经去京都姑娘的死活。
年年送人出去,出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在品仙阁,尚有一众姐妹。
但京都,就算是品仙阁的总楼聚仙楼,还不是照样是青楼。
照理说,那些送出去的姑娘都是些拔尖儿的,那些从京都回来的学子,只听过聚仙楼之名,却从未听说过那些送出去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