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弟弟是我的亲弟弟,比我小三岁,高个子有183还多,大眼睛瘦高挑外形着实不错。小时候我们总打架的,但其实打部分时候都是她打我。虽然现在我比他们矮但小时候我可是比他高的,但确总是打不过他。着就要归功于他的性格了。他是个很执拗的孩子,如果被我揍了,他就会一直一直跟着我,无论我去哪,一定要把他认为在我这吃的亏讨回去才肯罢休。有一次我揍完他立刻就跑出去了,结果这小子就一直在后面追着,我比他跑的快他追不上,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我顺着家门口绕到村东的小河道,他不放弃。我又顺着河道一直走到村南的河道,他还是不放弃。我随着南河道上了南山,他依然不放弃。最后我放弃了,回了家甘愿让他打了几下,他终于消停了。但为着我总被他打,我妈也没少揍他。后来长大了有一次我妈还和姥姥感叹小时候总是应为我打弟弟,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最狠的时候都把他吊起来打过。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难道就活该我挨打吗?再说他挨打我不只是因为打我啊,他没事就“霍霍人”。把家的老式挂钟都拆零碎了,还有那个小的黑白电视机不也是他拆的吗,还有他小时候多”不是人”啊她还骂你呢。妈妈和姥姥就开始感慨,是啊那时候都怕他长大了是个“混混”,打爹骂娘。没成想这一长大了这么懂事。是啊,那么混的小子长大了懂事了要结婚了。这时候正是家里人一起帮着忙活他结婚的是事,弟弟初中毕业就出门打工,第一份工作是在家具厂里做小工。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家想想都让人心疼的。第二年干活的时候把手碰伤了,整个大拇指都被机器打穿了。家具厂的老板带到医院处理之后,把工资结清就让孩子回来了。那时妈妈很气愤,孩子伤了没告诉家长。什么赔偿都没有就把人给打发回来,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办事。不过抱怨了几句也就算了,也不能去厂里找那人,毕竟在那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养好了伤之后,家里亲戚说县里劳动局给油田招工呢,交几千块钱就能去。凑巧家里舅舅就是油田的老工人觉得待遇还不错。所以就去了,虽然不是正式编制只是合同工,但毕竟是国企,给上保险工资也比一般的工厂高。所以很高兴交了钱就去了,这一干就快十年了。
弟媳妇是同村的姑娘。个子中等。肤色健康,身体很壮实,心宽不计较。家里人都觉得是个好姑娘。虽然在一个村子里,但也是经介绍人介绍相亲的。很顺利没用半年就商量结婚了。不过结婚是件繁琐的是,免不了要有一些插曲的。后来结婚后据弟媳说两家商量结婚时,跟我家有矛盾的那家人还特意去她家游说过,把我妈说的像母老虎一样,我家那可是龙潭虎穴一样的。要是嫁到我家来,那可是跳了火坑了。不过大概是缘分早定吧,两家还是结了亲。后来唯一的争议就是彩礼了,弟媳家有两个女儿,在农村其实人们还是觉得养儿防老的,所以彩礼就多一点,弟媳后来说她家里是怕我妈真如那人说的那么厉害,想多要点彩礼留着以后过不到一起时在镇上买房用的。家里虽觉得比别人家多一点但也不想应为钱黄了婚事,所以还是答应的,弟弟大概是听其他人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所以觉得弟媳家是嫌弃他和家里觉得不行才这样做的。这就要说说大叔家的弟弟了,他也是初中辍学在在打工,后来在打工的地方认识了他媳妇,直接把人带回家,把岳父接到家住了阵子就直接结婚了,女方没有要彩礼,所以大婶总是以此为豪,夸赞自己儿子有本事,不用花一个钱照样娶媳妇。虽然婚礼照旧,但心里有有个疙瘩,这也导致了他们婚后第一次争执。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婚礼是要好好举行的。忙乱的一整天其实是忙乱的几天。农村的婚礼和城里不同,没有酒店,婚宴礼堂都在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是宴会厅,主屋要摆两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那天外面的厢房和院子都是厨房,提前几天就和厨师定好了菜单,厨师是七里八乡有名的好味道,一般村里婚丧嫁娶都会雇一个厨师,至于帮忙干杂活的那是不用愁的,家族里村里都是亲戚,帮忙的人就得准备四五桌,婚宴前一天就陆陆续续自动过来帮忙了,比如肉要先切先炖了,要烧肉要炸丸子,要切的切要洗的洗,劈柴的,安排桌椅的预备接亲的人手车辆,跟婚庆公司商量舞台搭在哪,还要先去祖坟祭拜,总之忙的人不可开交,就是有一百个人也不觉得多呢。我父母早就忙的晕头转向了。还好遇到这样的事村里都有专门的司仪专管张罗,一般司仪都是家族里有头有脸的长辈,懂规矩有身份,安排人事都得心应手了。总之真是轩轩闹闹,喜喜欢欢把人忙的晕头转向。直到婚礼当天我们这里的风俗一般都是凌晨去接亲的,时辰不同但好像有说法新娘来家不能看到太阳,所以都是凌晨接新娘。现在都会先订好婚庆公司。从接亲一直到婚礼所有流程都是婚庆跟拍的。拍的也都差不多一样。新娘离开家要哭,父母不舍女儿要哭,婚礼上男方父母高兴的也要哭。台下看的人总都是笑着的。伴随着一声声“油着”婚宴正式开始。
弟弟的婚礼在三月,正式阳春好时节。不过北方的春实在没有春的样子。早上像秋天,中午像初夏,到了傍晚又变回了秋天,晚间更是像深秋初冬一样。大概连春也觉得北方人不够婉约跟它的气质不符吧,所以不爱在北方停留。婚礼又偏赶上春耕,来随礼的帮忙的人都着急下午回家种地,吃饭的速度都很快毕竟这宴席虽然好吃但种地播种可是个大事,所以这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河鲜海鲜仍不能多留人片刻。东西两屋有炕所以可以摆两桌,在加走廊和走廊后排的三桌房子里一次可以摆八桌。没办法院子里也得摆上四桌,一次开席十二桌但人依旧做不下,一般都要开两次席面。帮忙的人要开第三席才能都吃完。看完了婚礼吃过饭热闹的人群就陆续的散了,剩下的就是清理打扫了,我自然是唯一的主力,从准备婚礼开始打扫的工作就一直反复不停,收拾干净了,人来了。人走了,又收拾。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还有那成堆成堆的碗盘啊,我想我那时真是比黄牛还能干呢。如果不是赶上春耕家族里帮忙的人也会帮忙收拾收拾再走,但不巧吃过饭都着急种地去了。这个时候政真的深切体会到为什么老祖宗们要一个家族聚集在一起了,有事情的时候是完全不用考虑人手的,不管是婚丧嫁娶还是盖房搭屋遇到事了伸手帮忙的人从来不会少。只是现在。可能是因为时代的在发展,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年轻人基本都在外面讨生活。或者条件好一些的,在外面安家了。人少了,似乎人情也跟着淡了。其实在偏远的村子,也不能用闭塞来形容了。村庄跟外面的连接似乎是没有转弯宽阔平坦的路,从这头一眼就能看到那头。走出去变成了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眼睛目视前方,脚步不停,好像没一会就能走到那头。而走回来却好像更艰难,一步一回顾,脚和身子似乎都是不协调的。脚在向前走,身子不停的转向后方看。眼睛忍不住的想要再看看后方,思索着停一下,要不要就是留在那头。似乎,来时的地方才是陌生的远乡。记得好像有一本书里写,有些人似乎他的出生地并不是他真正的故乡。他的灵魂不停的在这世间寻找,终于有一天,我找到灵魂的归处,其实那里可能是他祖先的故乡,他终其一生都想要回到真正的原生地。我们也是那样吗?但我们明明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地方,怎么就会是伪故乡呢?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很显然我是累的,因为真的太累了,连续好几天几乎都不怎么睡觉,不停的做事,身体大概是累到极致了,所以一松懈下来,它就罢工了。之后,弟弟的婚后生活就像流水。水自然而然的流到河,河流向海。就像春天的风,春天的风慢慢的吹。吹着吹着就吹到了夏。他们的婚姻就这样静静的安然的开始了。我不知道弟弟和弟媳他们是怎样理解爱情的,也不能知道他们是否是因为爱而结婚。也许爱没有那么复杂,就只是你看着我不烦,我看着你不厌。我们决定一起生活,彼此都是愿意的,这样就能开始一段婚姻吧。总之,他们的日子安然的过着,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在县城买房子,现在依旧是那样过着。没有什么很好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好像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样,只要顺着那一条看不到的线一直走下去,最终到达的目的地。路就一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