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病治好的人越来越多,闻讯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这逐渐就成了公开的秘密,慢慢地,就传到了村长的耳朵里。
这天,村长将仕文的义父请来了村里的议事堂。村长在得知了详情后,大为震惊,一开始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可是,这治好的村民越来越多,也不由得村长不信。
在思索片刻后,村长当即拍案而起,说到:“好!这刻不容缓,我马上安排人手,把这议事堂腾出来,这儿地儿大,让更多的人尽早接受治疗。”
“好好好,那敢情好啊。就辛苦村长和兄弟们了。”老爷爷说。
“诶!老先生哪里的话。这等关乎全村生死存亡之事,出多少力都不为过。你是咱们村的大救星,配享太庙呀。”村长一脸笑意,多日来的阴霾终于在他脸上散去。
“不不不,老朽不过略为尽了绵薄之力罢了。这还得多亏了氐人娘娘,我可不敢贪功呀。”老爷爷笑说。
“不为过,不为过,此疫过后,所有的人,咱们都论功行赏,该咋赏就咋赏。”村长握住了老爷爷的双手。老爷爷听了,表面虽然礼拒,但心里乐开了花。
村长亲自将老爷爷送出了议事堂,他走回到堂中,脸上原本和蔼的面容开始变得阴沉,若有所思。
“村长......”一个声音从议事堂黑暗的角落里响起。此时,一个中年干瘦的人形慢慢显露出来。只见此人,一脸蜡黄干瘦,眼窝凹陷,两眼精溜,人中处左右两缕细长的胡须仿若鲶鱼须子般垂悬着。他继续说道:“此事,依小的拙见,可有其它做法......”
村长没有正视此人,只是捋了捋自己的银白色长须,对那人说道:“你,到是说说看......”
......
随着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村子里又逐步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生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片土地上,温暖而明媚。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他们相互问候,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希望。
村子的集市再次熙熙攘攘,村民们自发组织打扫和重置集市。摊贩们又重新摆出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和各种手工艺品。顾客们穿梭其间,挑选着心仪的商品,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生活的气息慢慢地回来了。
村民们开始出门走动,各种社交活动活泛了起来。村头树下,茶馆摊档,三三两两,成群成堆聚众聊天,他们分享疫情这段时间的辛酸和苦楚。然而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那救命的内丹和氐人娘娘。孩子们在户外玩耍,笑声和欢呼声回荡在空气中,给村子带来了活力。
而私塾重新开放,孩子们回到了课堂,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的教诲声再次回荡。
随着疫情的缓解,各种农耕、劳作、生产都已经开始,村子的经济发展也逐步恢复。
疫情给村民带来了许多痛苦、离别和磨难,但也让人们更加珍惜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随着村子的热闹回归,人们的信心和希望也随之增强,共同期待着一个繁荣和充满活力的未来。
而书生,吕仕文,在这几个月的折腾过后,早已将赶考之事抛到脑后那九霄云外之地。他有时甚至都不记得这事儿了,每天就是在忙乎着。白天,在村里和家中帮忙做事。到了傍晚,不管多迟,都要去给琉璃送饭,做吃的,给琉璃解闷,忙得不亦乐乎。
村中的人们,在逐渐走出疫情的阴霾后,越来越多人对“氐人娘娘”产生好奇。他们时不时都在向老爷爷和书生打听着琉璃的所在,都想去看看。其中或许有对琉璃感恩,心中充满了崇敬的,或许有出于好奇的,当然也或许有一些心思叵测,不怀好意的,各种心思莫能揣测。老爷爷向来经验老到,当然明白这里面可能隐藏的风险,不但自己不说,还特地嘱咐了老伴儿不要将琉璃的具体所在说出来。而仕文,天生就心思细腻,自然明白里面的厉害和叵测,也全然是对于琉璃的所在闭口不谈,一律绕开化解这个问题。
这天,村长在议事堂,将老爷爷和仕文特地请了过来。
在庄严的议事堂里,村长和村长夫人坐在堂正中的两张太师椅上,所带着些许威严。两旁摆着的两排对向的靠背椅上也都坐上了人,他们都是村中有些资历或者有些家底的人物。而仕文和义父,就坐在了离村长一侧最近的两张靠背椅上。而村长的身后,站着一个人,由于堂中只有他站着,显得比较突兀。此人“一脸蜡黄干瘦,眼窝凹陷,两眼精溜,人中处左右两缕细长的胡须仿若鲶鱼须子般垂悬着”。
议事堂里一片轻松祥和,大家脸上写满了重获新生般的笑意,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后,村里的这些“人物”们,对老爷爷一家,以及仕文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村长笑盈盈地,向前伸出双手,做出下压的动作,说到:“好了,好了。老夫知道这段时间来,大家都很不容易,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要聊。但是呢,今儿个,咱么把两位救星请来,是有要事相商,大家就暂且收敛,俺们先把正事儿先谈了吧,啊?呵呵~”
“所言极是”
“没错,没错”
“正事儿要紧”,众人纷纷应声附和道。
“正事儿?”老爷爷一脸疑惑,对村长问道。
“没错儿,正事儿。”村长满脸笑意,望着老爷爷,继续说道,“这一次疫情,多亏了老先生和您的儿子,这才使得全村化险为夷啊。我们全村都欠着您二位的一份恩情呢,呵呵。”
“啊,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俺们应该做的。虽然平时俺们一家都住在村外,可向来就与村里往来相息,也是村里的一部分啊。我那老婆子时常进村摆摊贩售,也都多亏了村民们帮衬。不足挂齿,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老爷爷谦虚说道。
“哈哈哈,老先生,何须过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这一下,就救了多少人啦?!这功德可非同寻常啊,这份恩情,对于我们全村而言,那便是重于泰山啊。所以,今天在场的这些村里的尊者大老们,我们大家一致商量决定,等疫情完全平息后,在村中大摆宴席,三天三夜。此宴,既为告慰那疫情中的往生者,也为你们庆功,报答你们全家的恩情。希望你们全家赏脸,都要来哦,呵呵。”
“哎呀,你瞧,这话怎么说的?!此乃老朽全家的幸事,必来,必来呀!然,不必为了我们一家大动干戈,劳民伤财呀,从简便可。”老爷爷一时不知所措,说道。
“哈哈哈,老先生不必多虑,我们都是征求过了村里人的意见,大家都是举双手赞成呀。这好多人都嚷嚷着要把家里最好酒肉都拿出来摆宴,都跃跃欲试啊。”村长说完,喝了口茶水,继续说,“这第二件事,我们村里的长老们都商量过了。不日,我们要挑个良辰吉日,摆坛祭神,将咱们村的地方志请出来。此番疫情,对于咱们村来说,那是几近灭顶之灾,是大事,所以我们打算把这件事写入村志,让子孙后代,代代相传,永世不忘。而我们算了卦,太上老君答应我们,将你们全家都写入村志当中,村志单独为你们开一页,歌功颂德,让你们全家被后人世世代代铭记,牢记你们的恩情。”
听罢,仕文和义父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他们内心深处的惊诧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了兴奋和开心,一时间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带着一脸惊惶的表情,父子二人连忙起身,向村长抱拳做礼。
“哎呀,村长,这.....”老爷爷首先说话,“这是何为呀?!俺们父子二人就做了这么件小事,何德何能全家都被写入村志?!这村志可是太上老君管着的神簿,那里头写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俺们一家算个啥咧,既能上了村志,还能单开一页?!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啊!!”
“是啊,村长,如此浓墨重书,我们一家深感受之有愧也。”仕文随声说道。
“哈哈哈,没有愧,没有愧,你们呀,是实至名归。什么都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再者说了,这都摆了坛,请过了太上老君,开弓哪有回头箭,这岂不是对老君的不敬?就这么定了,等修完村志,定要你们全家都来签上大名,按个手印啊,哈哈哈。”村长霸气的说。
经过了村长的一番安抚和劝服,仕文和义父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他们心中的兴奋和开心也终于抑制不住地蔓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抱拳作揖,向在场的各位村中权重鞠躬答谢。
“还有一事。”村长趁着热络的气氛,又说,“此番全村大劫得度,除了老先生全家,还得多亏了氐人娘娘啊。遂,村中长老会发起决定,全村动员,出资出力,全面修缮那林中的娘娘庙,将娘娘庙里的香火旺起来。”
“哦,对对对,此番功劳全在娘娘,最该被恩谢的就是娘娘。我们可不敢贪功,此举甚好,甚好呀!”老爷爷连连答道。
“只是......”村长脸上变得犹豫,他一边捋着胡子,然后将头转向右后侧,瞥了一眼一直站着的那个留着鲶鱼胡须的人。那人与村长对视,接收到了村长眼睛里传递而来的信息,心领神会,双手抱拳,向老爷爷说到:“老先生,小的乃村中账房,幸会,幸会。”
那账房收到了老爷爷的抱拳回礼,继续说道:“此次疫情得度,实是大难不死,多亏了氐人娘娘庇护。我们全村上下都对娘娘感恩戴德,听闻娘娘真人显灵,而大家也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身。不知......小的斗胆为全村向氐人娘娘请愿,能否让大家都能看上一眼氐人娘娘,为娘娘摆坛设宴,以尽感恩报答之意呀?”
“哦,此事好......”仕文刚要回答账房,手便被身旁的义父攥紧了。老爷爷回看了一眼仕文,一脸严肃。仕文马上明白了义父的意思,欲言休止,将话语权留给了义父。而父子二人的这个举动,也被眼前的村长和账房看在了眼里。
老爷爷回过头望着村长和账房,严肃的脸上又堆上了笑容,说道:“呵呵,村长,非是我们不带大家亲眼去见氐人娘娘,故意扫大家的兴,这实在是不由我们做主呀。那氐人娘娘神出仙没,行踪飘忽,实是捉摸不定。俺们也是全凭运气碰着的,也未见过那么些许多回,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娘娘说了,日后回到氐人湖,将内丹返还之时,便可再见,此而已。”
村长和账房四目相视,相互间看似无言,却又语言。村长回过头,脸上又挤出了笑容,对父子二人说:“哦,呵呵,不打紧,不打紧。此事不重要,想必是那村中好事之徒,心中无聊生事而已,我们不必理会。来来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刚才说的那几件事儿......”接下来,气氛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大家七嘴八舌地商议讨论起来......
议事堂的村议会结束,父子二人拜别村长他们走出了议事堂,仕文和义父相伴而行着。
“父亲,先前多亏及时制止孩儿言语,不然,孩儿愚钝,非得暴露了琉璃不可。孩儿心中羞愧。”仕文抱拳说道。
“嗯,及时收敛便好,吃一堑可长一智。这村长和账房,以及堂中的那些长老商贾,莫非等闲之辈,心中善恶难知,人心叵测。若让他们见了娘娘,就怕是有什么闪失啊。单说这村长和账房,老奸巨猾,一唱一和的,不得不防啊。以后啊,俺们都多点儿心眼吧。”义父和仕文边说,边朝老羊头家中走去。
父子二人身后,在议事堂门前,村长看着他么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一副凝重,眉头紧锁,心思重重。
此时,账房来到了村长身后,略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村长,可有吩咐?”
村长捋了捋胡子,说到:“哼!此父子二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兵行阴招了。按我的意思,去!”
“是,小的明白,您放心。”账房做了个揖,步子后撤,退回到了阴暗无光的议事堂中......
村里的病患,随着内丹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基本上已经清零。随着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阳光再次洒满了这个宁静的村庄。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共同战胜困难、重获自由的时刻。
庆祝活动在村中心的广场上举行,那里早已聚集了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孩子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手舞足蹈,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庆祝活动正式开始。首先,是一段传统的舞蹈,舞者们身着五彩斑斓的服装,随着鼓点的节奏,翩翩起舞,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活力,仿佛在告诉世界,这个村庄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
紧接着,是村民们自发组织的活动,以及戏班子搭台唱戏。戏曲歌声、锣鼓唢呐,乐声嘹亮,回荡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传递着希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