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主线无关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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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第一次见到那个奇怪的少年时，是在一次漫长的疗伤期间。

他违背了这座城堡主人的命令进入地下隔间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一丝异样。

和装潢精致的城堡格格不入的酸臭房间的角落里，漆黑一团如浓雾一般裹着那道单薄瘦削的身影，像挣脱不开的禁锢。

在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响之时，那人僵硬地侧过头，从身后漫长阶梯渗透下来的模糊亮光穿透缝隙落在对方转过来的脸上，勾勒出来的轮廓刺眼又精绝。

霍雨浩不由瞪大了眼，在对方被带血布条蒙住的双眼之下，他看到那冷淡的唇勾出一个嘲讽却温柔的弧度：

“贵人多忘事，今天怎么还想起来我这个废物了？”

周遭寂静的落针可闻。

没有等来回答的少年似乎已经习惯，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垂着眼眸继续浸没在阴影之中。

借着他的动作，霍雨浩才看见那四根禁锢住对方的锈迹斑斑的铁链。

“你不是唐三。”

间或的沉默当中，少年冷淡地下了结论。

凝如实质的杀气几乎在话落的瞬间就锁定在霍雨浩身上，强烈的压迫感揉杂着莫名其妙的熟悉仿佛从灵魂深处诡异传来，可是他却分明感受不到半分魂力波动。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前不久才在试炼场上受的伤似乎开裂，浸出的鲜血濡湿了背后的一小片衣服，浓厚的血腥味更刺激了少年的杀意。

然而，下一刻。

那个瘦削的人影却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唐三，我不会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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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的相见似乎成了一个隐晦的不可言说的秘密，霍雨浩还记得最初少年抚摸他伤口时的微凉指尖，还有为自己疗伤时两相交融那种奇特的极寒魂力。

这种奇特的感觉挥之不去，霍雨浩忍不住再次打开了那扇木门。

一回生二回熟，少年渐渐卸去了最初的冷漠，会简单同他交流几句，偶尔还会指导他几分武艺，教他怎么有效地利用自己的力量。

那段时间霍雨浩的实力突飞猛进，在试炼场上与唐三安排的人手对战时也隐隐约约占据上风。

他按耐不住喜悦，缠着对方问了好久，才得到少年无奈的一句“你可以叫我哥。”

可惜那时候的霍雨浩还不知道，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是唐三悄然无声的安排。

*

在这个鬼魂敲钟的时代，似乎一切美好都不会长久。

那次他过了整整二十多天才再次找到机会去地下隔间，可是还没走到那扇木门前，他就听到了铁链碰撞的挣扎声响。

破碎的呜咽和呻吟声从门内模糊传来，霍雨浩心里一惊，快步冲到门前伸手试图推开，透过门间缝隙却隐约瞥见了那个他可能毕生都难以忘却的画面。

记忆中虽然一直身处暗室却清隽贵气的少年被迫架在一旁的铁架之上，脸上沾染着肮脏的污渍，双手受缚被囚禁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而他身前白色月牙纹长袍的医师正不顾他的反抗向其注射着一种浑浊的蓝色液体。

丁哐作响的铁链传达出少年强行克制住的痛苦和压抑，那医师见怪不怪，娴熟地捏住他的下颚喂下一粒药丸，然后迅速收回背手撤开一步距离。

剧烈的挣扎晃动着铁链发出巨大声响，铁架仿佛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叫唤，混杂着少年因为体内突兀寒气四窜冻结经脉魂力产生撕裂痛意的嘶吼。

长袍的医师见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好好休息吧，给主人准备着最好的状态。”

“这才是你现在还能存在的意义。”

“至于其他的。”他侧眸看向门口，目光一瞬间与霍雨浩对视，后者内心刹那间掀起轩然骇浪，“就不是你该肖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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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陷入死寂，医师离开好久之后霍雨浩才敢从暗处出来，轻声慢脚地溜进了隔间。

平日里清冷沉静的少年此时低垂着头，浑身褴褛像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摆弄地挂在铁架上，四肢因为铁链勒出了红痕，刺目得很。

但霍雨浩充满慌乱的动作，却随着他目光落向少年面庞之上的趋势顿住了：

除去那一双触目惊心的空洞眼眶，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来不久前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发现我还是个挺幸运的人。”霍雨浩懒洋洋地瘫倒在少年旁边，看着对方笔直坐姿，还有垂在身后的白净的衣角。

“为什么？”

“我母亲离开得早，从那之后我就投靠了先生的古堡。在这里我只要试炼场最终获胜，就能获得赢娶小姐的机会……”霍雨浩仰着头充满憧憬地幻想着未来。

“确实很好。”少年露出一丝笑意，却在回头看他时右手不由摩挲着关节：“你喜欢唐小姐是吗？”

“她那么美丽，身份尊贵，谁会不喜欢她呀？”

少年愣了两秒，低声赞许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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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昏迷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他无声地转向霍雨浩，沉默半晌，又忽然微笑起来，“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丝毫不在乎那句话是否发自真心，霍雨浩冷静地看着少年，尝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看见对方嘴角的笑意略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