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问:“阿婴,你敲墙壁干什么?”
姬婴继续推了几下,无果,答道:“不是说血没有喷到墙壁上吗,我怀疑这面墙有什么古怪。”
端木跟着敲了两下,问:“一面墙能有什么古怪?我看很正常啊。”
“或许是我多心了。”
姬婴四处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在掀开几案后的坐垫的时候,发现了两条奇怪的划痕。她把端木叫过来,让端木辨认一下这划痕是什么造成的。端木用手摸了摸,说:“这划痕像是被截取的弧线,比较规则,应该不是人为的,至于是什么造成的,还不好说。”
勘察了半天,收获不大,只好从卧室出来。就在姬婴要告辞的时候,看见那位老者隐在远处的老树后面,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和老树已经融为一体。
触及姬婴的目光,老人家没有丝毫表示,只是颤巍巍走向宅院深处去了。姬婴猜不透老者浑浊的眼睛里传达的意思,转身发觉端木已经走出了赵府的大门,赶忙跟了上去。
缓步走在街上,姬婴暗想,与安大人的案子相同,赵大人跟杀手打斗的时候,也不许任何人插手,似乎有意隐瞒杀手身份。两个案子也都没有明显的物品丢失。这说明了什么呢?姬婴忽然想起了容慎的话:孟大人在被杀的前一天晚上,想向陛下呈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惜中途被抢,孟大人正要回禀调查结果的时候被刺客射杀。孟大人想要呈上的东西是那个案子的关键,同样的道理,在这几个案子里,杀手是不是也在找某个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似乎谁也不能解答她的疑惑,犹如黑暗中有一点烛光,能照亮前行的路,可惜灯光微弱而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姬婴低头想着,冷不丁额头上遭遇了一个大爆栗。姬婴捂着头正要发火,却迎上了游牧野坏笑的脸。
“你为什么要弹我的脑门儿?很疼的知不知道!”姬婴怒吼。
游牧野甩着火红的衣摆,笑嘻嘻地说:“小小年纪,黑着脸,皱着眉头,难看死了。姬婴,你又遇见什么难解的事了?”
姬婴“哧”了一声,甩开游牧野大步往前走。
游牧野就像一只采着花粉的小蜜蜂,紧跟在姬婴身边,死缠烂打:“不要着急走嘛,告诉我,我保证给你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姬婴终于停下来,恶狠狠地说:“我们刚从赵畋赵大人府上回来,一无所获。游大公子,请你给指一条明路,本大人该怎么办啊?”
游牧野撩起披在肩头的头发,摆出一副很有身份的样子,说:“这你可找对人了。既然姬大人没能在活人那里找到答案,不如让本公子替你向死人问问?”
“向死人问问?你……你又想验尸?”
游牧野连忙捂住姬婴的嘴,小声说:“赵大人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朝廷上有很多他的门生旧友,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刨他的坟,别说你的官还能不能做,就连小命都很难保住了。到时候肯定给你按上一个冒犯贤臣的罪名。”
“可是……”姬婴从游牧野的“魔爪”下挣脱出来,“赵大人去世这么长时间了,尸首都腐烂了,你怎么查?”
游牧野高深莫测地回答:“山人自有妙计!”
当日下午,累了半天的姬婴躲在屋里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妙裁告诉她,江逸臣来了很久了,就在客厅里。姬婴连忙趿拉着鞋去迎接。
“睡醒了?”背着光晕的江逸臣托着茶杯笑道。
姬婴有点不好意思,问:“你每天那么忙,怎么也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我刚刚在想,如果现在是冬天就好了,外面下着雪,姬大人睡过午觉,伸着懒腰,高唱‘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岂不应景?”
姬婴坐在江逸臣身边,端起茶杯润润喉咙,说:“我可不是诸葛孔明那样的贤士,像我这样的懒人,一觉之后,只会念两句‘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然后接着睡。”
江逸臣大笑两声。接着他问:“听端木兄说,你们今天去赵府了?”
“是。但是……哎!”
“既然没什么收获,不如就听游牧野的建议,找个晚上,悄悄去墓地验个尸,没准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是,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大好吧。”
江逸臣噗嗤一笑,说:“你不会是胆子小,找借口吧?”
诚然,姬婴是在找借口,可她不想被江逸臣拆穿,只好壮着胆子说:“谁找借口了?去就去,我才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