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嘶鸣,鼓声震天,这一战又有多少儿郎折戟沉沙,一幕幕就这么出现在了一个未满十八的少年人眼前。
战场的残酷,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人头、人血也不是第一次沾了。可他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了那么一丝的不忍,也许也就那么一瞬。
“够了!”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负责审讯的副将也停了手。
“殿下……。”
没错,如今坐镇中军的就是大渊的临江王,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十五封王,手握重军。
可惜姓轩辕、名尽节,军人死节……,
“琢英,放了吧。”
军令如山,栗琢英看着大帐前奄奄一息的人,气的将手中羽箭折断,大喝一声。“放人!。”
轩辕尽节看着怒气冲冲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是俯身将地上的断箭拾了起来,他反复的看着手中的利刃。
乘人不备将利刃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死亡的滋味确实不太好。”
栗琢英看着如此自毁的年轻人,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琴栎你疯了!”
生气归生气,那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只得解下自己的披风裹着他进了大帐。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话语间一张好好的书案算是废了。
话说回来,他这皇帝老子真是知道怎么恶心自己,用自己母族的发源地,给自己取字,尚未及冠就取字……,想起来他就想笑。
“那,就这么放了?薛林卓说的事……,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面。”
“八成是真,何必再磋磨人。”反正也问不出什么。
比起琴栎,他倒是更喜欢尽节这个名字,毕竟能让他清楚的知道,上面的那位只是君。
“杀了吧。”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活菩萨,毕竟都杀到自己头上了,在不反击,这里里外外就没人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微笑着,看向了自己的伤口,用手指沾了沾上面的血迹,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这父皇还真是对我恩重,我也不好驳了他的意。”他停顿了半晌沉声说道:“传令,全军开拔、班师回朝。”
他走到帐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主子是哪位贵人啊!我认识吗?”
“呸!”
没想到啊,他刚刚救下的人当中喷了他一脸。
轩辕尽节却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不是自己的对手要自己死啊,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霎时就阴了。
“留全尸,带回去,给陛下看看。”
留守的兵士看着远行的主帅,心里除了敬服还有一丝的不解。
这千里迢迢的带具死尸回京,这……,众人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依令而行。
“栗将军,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们去一趟西戎,殿下就疯了?”
说话的自然是,轩辕尽节的另一位左膀右臂。
“殿下没疯,只是个警告而已。”栗琢英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人的肩。
九月的京城,早已秋风瑟瑟,可这寒风是最不伤人的。
轩辕尽节看着近在眼前的京城,满眼都是蔑视。
“持玉,进了城门,我又要变回琴栎了,有些时候我虚伪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这一次我忍不了我也不打算忍,陛下……,呵呵,他怕是要失望了。”
后面跟着的人并未回话,而是一如往日的看着眼前的风景,从外表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是这位临江王殿下唯一的表弟。
“殿下,陛下何曾失望过。”
轩辕尽节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位父亲的狠心,利用自己的恩师来给自己布局。进,欺师灭祖万世骂名;退,家国天下军人死节,够狠。
“进城!”
轩辕尽节特意在城外换了装束,毕竟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还是这青纱白衣更配自己。
这大渊的都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可今天还掺了一分狠戾之气。
轩辕尽节端坐车架之中,毕竟重伤就要有重伤的样子。
吁——
吁——
临江王大胜而归,重伤在身看来是上面的那位要来施恩了。
此时宫中内侍来到了车架前恭敬说道:“殿下,陛下在勾陈宫等您!请。”
内侍走在了最前面,毕竟皇帝的面子最大。
“殿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不放您出宫了!”
栗琢英骑马立于车架之前,满脸都是不解。
这勾陈宫是轩辕尽节以前的宫殿,自从他出宫建府,未在回过。
“他是怕我杀人,呵——,走吧。”
轩辕尽节看着自己胸口的血迹,既然上面的那位要玩,那就玩吧。
栗琢英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是禁宫正门,他看了好几眼,确实没有看错。
这确实是无上恩宠,但这也是树敌。
“叹什么气,戏搭台了,自然要唱下去,带上礼物,走。”
轩辕尽节站在城门外看着这久违的皇城,心里毫无波澜,所谓的礼物,就是他不惜万里带回来的死尸。
“禁宫我等不方便随行。”
带军进宫那不是造反吗?轩辕尽节,只是笑了一下看向了领路的内侍。
“陛下恩职,为庆祝大军凯旋,在大殿设宴犒劳各位将军。”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