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凌夜明话中有话,他不知道这是凌夜明故意而为之还是顺口说出的。但不管是哪种,此时不论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我……我叫陈谦,梦听省人,在东林路小学上学,目前五年级,我足球踢得可好了。爸爸妈妈在旁边工厂打工。我只记得爸爸妈妈哄我睡觉,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叔叔阿姨们不要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男孩躲在凌夜明身后,怯生生地说。
“你个瓜娃子说谁阿姨呢?”少妇火冒三丈,登时就要再骂。
李铁牛似乎是看不下去了,他直接站了起来,少妇看到李铁牛一米九的身高,嘴里即将吐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凌夜明温柔地摸了摸陈谦的头:“放心,大家都是好人,不会打你的。”
“卜生,流浪汉一个,四处为家,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桥洞底下吃包子。”沙哑的声音从那位老人的口中吐出,听上去饱经沧桑,疲惫感尽显。
此时,在场的除了地上还在昏睡的时髦少女外,就剩下躲在一边的年轻少妇没有介绍了。
见众人看过来,少妇傲娇地清哼一声:“渝江省,苏氏苏晨曦。”
渝江苏氏,白易皱起了眉头,却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家族。
“你记得你怎么来这里吗?”凌夜明问到。
“老娘凭什么告诉你?”
“你不说,你就有问题。”
“可笑,你们说的就是真的吗?”
“我们至少有说的勇气,你呢?”
“不就是说谎吗,谁不会,来之前我在吃饭,满意了吧?”
气氛一下子僵硬,谁都能看出,这个叫苏晨曦的女人藏着秘密。
同时,这个女人也在不经意间给白易提了一个醒,所有人都有可能说谎。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从事不同领域,彼此之间各不相交,如果没有这个诡异的地方,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面,更无从谈起去证明彼此说的话的真假。
无声的沉默像是重新融进了黑暗,大家彼此警惕着,信任从未建立过。
“放松放松,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不是,大家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此时彼此猜疑只会害了各位。”
还是凌夜明出来充当这个和事老。不同的是,此时的形式开始逐渐形成,即以凌夜明,李铁牛和陈谦的小团队与苏晨曦形成一种对抗形势,白易夹在中间,看似哪边都不讨好,卜生则更像是一位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凌哥,这个娃娃怎么叫都叫不醒,俺是粗人,要不你来看看?”李铁牛叫来凌夜明,指着地上一直昏睡的时髦少女。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少女,就连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苏晨曦也偷偷将视线投了过来。
只见少女安然睡着,呼吸平稳,不曾有过变化,看上去只是熟睡,然而不断怎么摇,却都无法叫醒这位少女。
靠过来的卜生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丢魂了,看上去像是被野鬼勾去了。”
苏晨曦嗤笑一声:“哪个疙瘩里出来的封建余孽。”
“您说的对,但我们经历的已经足够离奇了不是吗?”凌夜明笑着说。
苏晨曦:“你……”
李铁牛站起,苏晨曦闭嘴。
“老人家,你细说。”
卜生却摇摇头:“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离这女孩远一点吧,她身上野鬼的气息没有飘远,就在这周围,你们还是小心点。”
李铁牛登时就一跳三丈高,离得远远地。
“哎呀妈,晦气。”
凌夜明却是看了一会,随后开始在女孩的身上摸索着什么。随后,一张身份证被掏出来。
路燕云,女,出生于2003年10月9日,泉州人士。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凌夜明说道。
就在这时,脚下的白玉台突然暗了下去,乳白色的光辉迅速消散。台面重新与虚空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脚下的真实感,白易还以为自己掉入了虚空之中。
“啊啊啊啊,怎么突然黑了。”
“别慌,各位都别乱动。”
“叔叔,我怕黑。”
“唉,真是造孽啊。”
……
惊呼声此起彼伏。白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这就像整个宇宙唯一的光源被断了闸,一下子整个空间只剩下黑暗,宛若失明。
偏偏是这个时候,白易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盘起来的腿一下,没有温度,却有着和人皮肤一样的弹性。
“谁?”
然而,当白易抓向那个地方时,却抓了空。他赶紧稳住身形,要知道,他可是坐在一个只有两百平米的台子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下未知但极度危险的虚空之中。
白易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艘漂泊在未知海域的穿上,船下,暗流汹涌,怪物伺机而动。好死不死的这艘船还是一艘幽灵船。
白易此刻心里只有骂娘的脏话,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怎么了?”有人问到。
白易想了想:“你们小心一点,这里可能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苏晨曦瞬间紧张起来,此时的她高度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她的错乱。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感觉自己的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啊啊啊啊……有鬼!”苏晨曦大叫着,不管不顾地向前方的黑暗冲去,好在她是面对着众人坐下的,她跑的方向正是李铁牛的位置。
下一刻,就穿来了两声哎呦声。李铁牛大吼道:“疯婆娘,你不要命了,屁大点的地方你也敢乱跑?”
苏晨曦大吼大叫着。
“苏女士,请您安静。”
凌夜明温柔的声音和蔼的响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
“请安静。”声音变得有些僵硬。
“别动我,啊啊啊……”
“我说叫你安静!”一声宛若魔鬼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然后是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空气之中一下子寂静下来。
与此同时,一声哐当哐当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传出,由远及近,从无到有。脚下的白玉台也逐渐亮了起来,乳白色的光辉重新聚集,汇聚的光影重新点亮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