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凛在地宫时便注意到阳夏郡主脖颈左侧的疤痕,“左侧的确留有陈年伤疤,从疤痕上看当初入肉不深,应是力气不足,喉管伤势并不严重才得以存活。”
“可还有别的佐证?”
若真是阳夏郡主左佑为德王,为这个受尽苦难的郡主感到高兴,可若不是真的那便是瀚国的祸患。
“相貌与德王世子有几分相像 ,地宫囚禁八年,精神时常恍惚,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一路之上未敢多问。”
涂凛回想刚见到阳夏郡主时的情形,她极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说出自己的名字,交代自己将瀚国的东西带走,之后便趴在十六背上昏昏睡去。
“人在何处?我能否见上一见?”左佑阵前见过阳夏郡主,或许能辨别一二。
“跟随大军返回,我留了人在军中照顾,并未对军中透露郡主身份。”
战云染与游冬彼此搀扶了一下,一个眼睛发红,一个鼻子发酸,囚禁地宫八年不见天日,不知阳夏郡主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若真的是阳夏郡主,那小归就有母亲了,战云染心里又高兴了几分,同游冬悄声低语,“等见了阳夏郡主,看看小归与阳夏郡主可有相像之处。”
有相像之处更好,若没有也无妨,不必道破,一个失去了孩子一个没有母亲,他们就是母子。
三日后,三万大军回关。
紧接着,上百名军士押着三十车赠礼出关前往姑邵王廷。这些赠礼中,不仅有千两黄金,五百匹丝绸,更有优质粮种和耕作农具。
此番借道姑邵且在其边境驻军,乌合与西绒必然对姑邵心怀怨恨,而姑邵夹在两国之间,恐怕会受到两国夹击威胁。
姑邵并未对瀚国提出什么要求,然而借道姑邵,两国便是无约盟友,姑邵若有难,瀚国不会坐视不管。即便如此,瀚廷还是决定给姑邵一些资财,以表谢意。这是容光辅的提议,威德兼蓄,不凌弱小。
见到阳夏郡主,左佑神色复杂,算起来阳夏郡主不过三十二岁而已,很难将这个苍老枯瘦的女子与那个风华绝代的郡主联系在一起,不过仔细辨认,依稀还能看出些当年的模样。纵使形貌大变,那股绝然赴死的不屈,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皇家气韵还在,这是别人伪装不来的。
养了七八日已经比原先好些了,刚出地宫时头发蓬乱脏污不堪,看了更令人心酸。
战云染在左佑的神情变化中看出这便是阳夏郡主,亲切的上前见礼,“云染见过郡主,一路劳顿,郡主先洗尘休息......”
说到这,战云染才想起还不知道阳夏郡主在哪里安顿,于是转向涂凛,“郡主下榻何处?”
下榻何处还要看阳夏郡主自己的意思,涂凛询问道:“郡主是住驿馆还是将军府?”
“涂将军,我想住在你们的营地。”阳夏郡主眼中带着恳求,看得出来,她只信任涂凛这些救她出来的人。
这也好,住在营中虽简陋些,却方便战云染照顾她。
临走前,阳夏郡主忍不住回过头问左佑,“这位将军,冯将军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