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夏莉的嬗变(1 / 2)咀嚼历史味道首页

在京城现代、时髦氛围熏陶下,随着夏家经济条件逐渐丰殷,夏莉变得越来越偏爱打扮、越来越倚重享受。四年前她刚刚踏入京城时,小个子、土里土气、羞涩,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俊俏姣美,大长腿、小短裙、精致装容。“女大十八变”,她的打扮、装容完全超越了这个年龄应用的简约、朴实,即使在美女如云的京城,也让她拥有了极高的回头率。她很乐意让自己沉醉于奢靡的之中,享受着心中不断滋长的虚荣心。

她在眼花缭乱中,渐渐迷失了自我,从农村这个极端走向了城市的另一个极端。她恋爱了,恋得有些疯狂、执著。她虽然学习成绩垫后,但毕竟还能按时上学,到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经常迟到、早退、旷课,班主任已经多次家访,基至提出了“劝退”。与她一同列入黑名单的还有她的“白马王子”——一位京城官员的纨绔之子蒋落。

为了让公司紧跟时代步伐,走上现代企业发展轨道,姜楠付出了太多心血与汗水。不识字的她,只能通过听讲座、听书、交流沟通拓展视野,有些不是太清楚的概念,她只能谦虚请教,不断领悟。她经常与管理层探讨运营、管理到深夜,时常奔赴在生产、销售第一线,广泛收集员工、客户的意见建议……

姜楠随时披着月光回到家,第二天一大早又踏着星光来到公司。在她的精心管理、科学决策之下,公司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许多具有制作豆腐手艺的同乡也千里迢迢集到她的麾下,一起走上富裕之路,她用实际行动一一兑现着曾经的诺言。她俨然成了公司的精神领袖和力量象征,在她的励精图治下,公司上下形成了勤勉敬业、稳扎稳打的良好氛围。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光鲜、耀眼、气质的职业女性,可谁又知,她背后苦不堪言的辛酸和心力憔悴的挣扎。

一向慈祥和蔼的她,因为女儿的事,变得有些许暴躁。她多想好好和女儿谈一谈,可夏莉除了要钱的时候听她训斥几句,别的时候连人影都找不见。

姜风韵的女儿在夏斌谆谆辅导下,成效斐然,成绩已冲到了学校前列,考上个985高校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夏斌绞尽脑汁、费尽心力疏导小妹,可她除了当时眼框血红、唯唯诺诺外,过后依然痴心不改、我行我素,基本没有什么效果。他与蒋落进行过一次谈话,希望他能够珍惜当下的学习机会,与夏莉保持正常的同学关系,没想到蒋落毫不留情地怼道:“我和莉莉真心相爱,我会对她负全部责任,我家最不缺的就是资源,没必要像你们这样卖命、劳累,我俩学历、工作、未来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之后就与他道路以目、避而远之。

看着母亲的日夜操劳,小妹的渐行渐远,夏斌内心煎熬、一筹莫展,他甚至觉得这一切后果都是他亲手造成,如果当初不动员母亲开豆腐店、办企业,不把小妹转到北京上学,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小妹会循规蹈矩地在老家县城中学保持优异的成绩……

人生总是在得与失之间轮回、延绵,有些东西越想抓住,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这或许就是生活的真谛和原本面目。

夏莉从到北京读书就一直住校。虽然现在夏家在北京豪华的圆明园芙蓉里小区买了一套一百五十多平的大平层,而且专门为她装修了一间温馨浪漫的房间,可她却说在学校住习惯了,不愿意搬回家里。

夏莉要钱的金额越大。母亲不是没有钱给她,而是觉得这样下去会害了女儿,一场歇斯底里的战火不可避免地爆发了。那天,姜楠刚刚开完一个董事会返回办公室,夏莉穿着妖娆性感的衣服走进她的办公室,拉着她的手向她要1000块钱。上周才给了她500元,现在又要那么多。刚刚董事会上研究了因质量把关不严,数次将不鲜嫩的豆腐售卖给消费者,致使消费者投诉的恶性事件,最终决定直接开除了来自本村的主管和质检员,本就让她特别恼火和憋屈,现在又碰上夏莉这么一出,她实在无法压制持续上串的怒火。她抬起了右手,重重地甩在夏莉浓妆艳抹的脸上。在艰苦贫瘠的农村,她从末动过乘巧灵动的女儿一根指头,甚或一根头发丝,可是在条件优渥的京城,却忍无可忍伸出了自己苍老皴裂的手。

“只知道要钱要钱,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书不好好读,整天都想东想西,你这是折祖损寿呀!”姜楠声音里充满无尽的苦痛、委曲、辛酸,随之涕泗直下。

“你打我,你竟然出手打我”,夏莉尖叫、泣啼着,“不就是个臭钱吗,从今以后我不会问你要一分钱。”夏莉重重地拉开董事长办公门,狠狠地摔门而去。母亲怔怔地站立着,像极了被抽去灵魂的活木偶……

在母亲响亮嘴巴的刺激下,夏莉变本加厉,在泥潭中陷得更深。她纠集了十多个青春少女,成立了一个名为“蝴蝶”的帮派。每个人颈项部位都刺着一张形象逼真、双翅伸展的黑色蝴蝶,她们到处收取保护费,出入各种奢靡场所,过着不可一世、纸碎金迷的日子。她们的靠背就是蒋落的爸爸,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某局的局长大人。

近半个月都没有夏莉的音讯,姜楠每天晚上都会静静守在女儿的宿舍门口,可直到深夜二点多仍然没有人影,只得拖着疲惫、懊恼、悔恨的身躯返回家中。

亲情的折磨总是直击灵魂,让人遍体鳞作伤、痛不欲生。夏斌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愁容,眼望小妹的步步陷落、渐行渐远,内心忧虑重重、酸楚连连。作为长子,他必须坚强、清醒起来,因为解决这类棘手问题,只能靠他。

一天晚上,他和母亲站在新房阳台上,俯瞰着五彩斑斓的霓虹和顺流不息的车流,进行了一次深度交谈。

“要找到夏莉并不难,通过报警就能够解决”,夏斌转回头来看着母亲灰暗的脸颊,打破了有些寒碜的沉默,“现在关键是找到她之后怎么办?”

“我除了悲痛之外,一点儿思路都没有”,母亲满是无奈,“都怪我,当时应该给她钱,就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我风里来雨里去,不都是为儿为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