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市这些年为始皇帝寻药,所耗钱财甚巨,自是风光无限,享受了好些时日。听闻始皇帝传问,自是愈发惶恐了起来。但始皇帝询问,徐市也不敢不去,只得准备一下,便硬着头皮来到了秦始皇的行宫内参拜。
幸好徐市这些年虽然享乐颇多,但每次出海也并不算荒唐,好歹用金钱笼络住了船员教他们不要泄密,对外只说是遇到大海怪,故而无法靠近蓬莱三岛。
如此说法,徐市自然是说与始皇帝了,并言说请求始皇帝再派些射手,以连弩射之,如此方可靠近蓬莱三岛。始皇帝不知是老了,还是痴了,竟然没有以欺君之罪严惩身为方士的徐市,要知道前些年,一些方士可是留给了始皇帝很差的印象,最后招致术士百人被尽数坑杀。
听完了徐市的说辞,始皇帝轻闭上眼睛,一旁的中车府令忙示意徐市自行退下,徐市忙叩谢,口言谢恩缓缓退去。
待徐市退去,始皇帝只悠悠叹息一声,众近侍皆不敢应声。
不知是不是老了的缘故,那晚,嬴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踏浪破风而行,与海神战。那海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
始皇帝用力把他的青蛇拔下,将他的赤蛇斩断,用矛钉住他的躯干,将要斩首时,忽的看见那海神身形一闪,转眼站在了远处的浪涛上。
始皇帝定睛一看,只见原先的人面鸟身,竟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这回让始皇帝不禁感到疑惑。
始皇帝正欲再战,梦醒了。
朦胧之中,嬴政感觉到清晨的晨光射入眼眸,便对近侍道传唤占梦博士。
博士听闻始皇帝的梦后,说道:“陛下虽贵为天子,但神也并非陛下能见到的,如果神想要对陛下您降下音讯,那必然是以象征的形式。诸如大鱼亦或蛟龙,断不会亲身入梦。而陛下前些时日刚刚祭过禹王,按理应风调雨顺,四海升平才是。却在梦中遇见此等恶神,陛下与之战。这说明有恶畜现世,这是水神在警醒陛下要将其除掉,如此一来,象征善神的祥瑞才会出现。”
听完博士的讲解,再联系到徐市的说辞,始皇帝深以为然。于是拨给徐市许多善射之士,让徐市教习他们使用巨弩,用以射杀水怪。射手们自然个个弓马娴熟,膂力过人,操作重弩也很快上手。
弓弩准备就绪,弩手们也各个熟练操作,始皇帝便令徐市引路,去寻水怪。
徐市听说水怪,自然便想到鲛鱼。轮海中的生物,没有什么比鲛鱼更大的。据说鲛鱼也分很多种,有的通体雪白,有的身体硕大,听说还有的鲸鱼黑白相间。不过大鲛鱼的特征在于鲛鱼的尾巴和普通鱼的尾巴不同,普通鱼的尾巴在海水中是竖着的,而鲛鱼则反过来,是横着的。
虽说往南走也有鲛鱼出现,不过体型往往较小,这定然不太符合海怪的标准。于是,凭着多年航海经验和广博的见识,徐市便决定率队往北走,好寻觅有无大些的鲛鱼以供猎杀。名义上自然不可能是凭借徐市的经验,徐市自是又搞了仪式占卜了一番,但见龟甲龟裂,其上纹路错综。徐市禀始皇帝道:“陛下请看,此甲龟裂之纹路,乃上通下阻之象。这是神明的启示,预示我们往北走能获得吉兆。”
始皇帝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便让徐市率队往北而行,百官留守原地,自己则与徐市一同出猎海怪。徐市一下子心中大慌,不过面上还是沉声劝说,言道陛下龙体金贵,恐怕适应不得海上的种种颠簸劳累。始皇帝却言无妨,自己不上船,在岸上乘车马而行,叫徐市也不比忧虑,专注于猎怪便可,不必担忧自己的车队。
徐市闻言也只能言诺,便下去准备起出行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