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三少!”
左翼众人失声喊了出来,却惊醒了右翼人!
十四年来,无论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来没有人可以近得了他身,从来没有人可以撕下他的面具。
而十四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那人蝴蝶面具下的脸。
完美,精致,甚至俊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是,此时那俊美的脸可怕至极,似乎煞气密布,宛如一个索命而来的恶鬼一样!
“他……他居然是”
右翼有人哆嗦着唇,“他是洛晨?!”
怎么可能?
洛三少,竟是娱圈顶级流量洛晨?
仿若一道惊雷一般,右翼人震惊地怔在了原地。
收起了所有的震惊,幽夙敛了敛长睫,目光平静地看着洛晨。
“洛三,你想怎么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话犹如一道导火线,14年维持在冰山下的平静,似乎就要炸裂开来了。
三少忍了,那么两方相安无事!
三少答了,那么从此晓必只在剩一方存在了!
现场安静得恐怖,似乎一触即发!
黑衣男子长睫微抬,凤眸越冷,偏偏越发平静,他看着幽夙,长靴踩前一步,碾压地面,似乎脚踩漫天遍山枫叶复仇的罗刹一样。
“没什么,只是”那薄薄又精致的唇动了动,“想你死!”
啪!
安静的场内响起了巨大的拍桌子的声音!
林鹰猛地一拍桌子,倏地站起了身,“洛三你想反?”
“反?”
洛晨薄唇玩味地吐出这个字,身子一动,凤眸淡淡地扫向了林鹰,道,“不是我要反,是你逼我反!”
林鹰胸膛颤动了一下,似乎想平复那可怕的怒意,“洛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讽刺的笑声一点一滴地溢出薄唇,在偌大的寿宴厅响了起来,“林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iffany只是一个借口,从此到终,你从来没想过把晓交给左翼!所以,你会在阳六见你时,安排了幽夙到来,让幽夙击杀他,对吧?”
林鹰顿住了。
掌心的指甲缓缓攥紧,疼痛在掌心蔓延,似乎在,眼眶隐隐充血,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晓需要强大的右翼来复兴,或者说,林爷你需要右翼帮你做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看到阳昕求见你时,你才会借幽夙的手不留活口,从你决定把小六除去那刻开始,你便没有想过留下左翼!”
“今晚,外面是晓的亲卫队,里面是右翼,兵临城下,围困左翼,左翼一个都跑不了,林爷,我说得有没有错!”
可怕的事实一个个被揭穿!
全场,鸦雀无声!
林鹰布满皱纹的脸竟淡淡地笑了。
“果然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猜得不差分毫!”
林爷的话,相当于证实了三少的想法!
左翼人缓缓地攥出了青筋。
借刀杀人,击杀六少,为助右翼,不留他们任何一人,林爷竟然偏袒到这个地步!
林鹰目光隐约有些欣赏,“洛三,你是如何猜到了?”
洛晨抬眸,眸色冷如冰山,“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向来乖巧的小六,会两次挂掉我的电话,心急如焚地往这里来!”
“因为那人给了他一个承诺,让他想为他最爱的三哥争取到晓的继承权!林爷,我说得对吧?”
“啪啪啪!”
安静的场内响起了三声掌声。
“就凭这点便可以猜出所有一切,洛三你也让我惊喜了。”
林鹰双手一边拍了三下掌,一边走下台来,鹰眸目光如炬,偏偏笑道,“洛三,相信你也猜出来原因了。”
洛晨凤眸嘲讽,“只怕,林爷想做的事,不是洛三愿意去做的,既然这样,何不选择一个愿意为林爷卖命的傀儡来继承晓!”
林鹰走到了幽夙面前,幽夙便尊敬地颔首下来。
他看着洛晨,淡淡道,“洛三,你最大的缺点,便是感情用事,而晓,只需要杀謬,不需要感情,所以,晓容不下你。”
洛晨殷红的唇角勾起了嗤笑的弧度,“容不下,还是不想容?林爷心里明白。”
“14年前,我饶过了你一命,今天,你便把所有的还给晓。”
云傲越眸色越发冰冷。
14年前,林鹰饶过晨晨一命?
而这个时间,却恰恰是他从死亡森林出来的时间
幽夙淡淡道,“洛三,别做困兽之斗了,外面全是林爷的敢死队,你逃不了!”
“逃?”
洛晨踩前了两步,殷红的唇线冷漠又犀利,“左翼不做逃兵!”
幽夙冷笑,“只怕,洛三,今天只有你会身葬这里!”
说到这里,幽夙声音一高,道,“左翼所有人听着,如果你们想留下一命,那么,迈前一步,加入右翼,和洛三脱离所有的干系,我幽夙保你们不死!”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得只能听得到心跳声!
左翼众人抬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
似乎一个世界的时间,一个接着一个,一步接着一步,迈了出来。
看着他们犹豫地迈出了脚步,秦镌机器人般的脸,隐隐约约透着血腥的杀謬气息。
黄晋也竖起了浑身的警惕,憎恨地巡视着场内的每一个人。
这些,就是他们的兄弟!
这些,就是三哥倾尽全力保护的左翼人!
是他瞎了眼,没看出来,这些都是无用而怕死的孬种!
看到左翼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迈出了一小步,幽夙面具般的笑容渐渐爬上了脸,她正要说话,便被一把响亮的声音给打断了!
一个瘦弱的男子迈出了左翼队伍,站在了所有人面前,眼神坚韧不拔地直视前方,声音斩钉截铁道。
“我安童的命是三少救回来的,我安童在这里发誓,迈出这一步,代表我安童和晓再无关系,从此,我安童生是左翼人,死是左翼鬼!今天,不是我死,便是晓亡!”
紧接着,一个彪悍的男人出列,声音响如洪钟,道,“我高彪也在这里发誓,迈出这一步,代表我高彪和晓再无关系,从此,我高彪生是左翼人,死是左翼鬼!今天,不是我死,便是晓亡!”
……
没有人害怕,没有人怕死,没有人求饶,一个接一个,庄重而坚韧地迈出了那一步,用斩钉截铁而响亮的声音宣誓,和晓一刀两断!
从此,只为左翼人,也是用他们的命,去换他们心中的信念!
感情用事不是错,左翼人是兄弟,不是杀謬的机器!
黄晋眼睛里有了泪花,“好,好!”
看着那一张张热血的面孔,云傲越轻轻垂眸,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
原来,是他错了。
他厌恶这群无用的人靠着晨晨庇护,殊不知,他们的真心与热血,才是对于晨晨来说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等价交换,但是也有例外。
晨晨倾尽全力,他们以命相护
这才是左翼!
……
全场居然没有一个左翼人求饶!
看到最后一个左翼人宣誓完毕,幽夙平静的脸第一次有丝铁青。
左翼的人,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不需要做这个好人了!
林鹰如炬的目光缓缓地收回来,他转过身,往台上走去,鹰眸的余光却淡淡地看了一眼幽夙,幽夙缓缓地朝上扬起手
所有人都宛如刺猬一样竖了起来,朝自己身侧伸手,就要掏出那死亡之枪
三
二
……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把清冷而淡漠的声音淡淡在场内响了起来。
“林鹰。”
所有人怔住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穿着白衬衣的男人颀长的身子一动,从洛晨身侧迈了出来,他气息淡漠,声音平静得似乎毫无涟漪,却宛如一曲极致优美的钢琴声一般。
林鹰住了脚步,“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犹如擂鼓一样响起。
他忍不住转过身去,鹰眸去看那个戴着月牙面具说话的男人。
男人月牙面具下的薄唇微微一动,却让林鹰微微一震。
“唯臣也是左翼人,谁动我的三少,谁就得死。”
不祥的预感宛若擂鼓一样震动敲响着林鹰的心头。
在右翼人放大的瞳仁里,男人如玉的长指伸到了自己的月牙面具前,所有人只看到月牙面具下那薄如冰削的唇线微微勾了勾,犹如一道死亡的音符一样。
随着月牙面具的脱落,露出那人俊美如神抵的脸庞,林鹰的瞳仁不断地扩大,发散,再扩大,第一次惊悚地震在了原地,失声喊道。
“少……少爷?!”
相比林鹰的失态,云傲越神色平静,淡淡道,“林管家,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见到你,林跃一直以他为云家牺牲的父亲为傲,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的父亲,竟是在十四年前以假死的暴毙瞒天过海,并且在今天想要弑主。”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右翼人错愕地看到他们向来威风凛凛,霸气嗜杀的林爷此时咬紧了下颔,布满皱纹的脸一动不动,却只有皮肉在颤抖。
他们面面相觑,他们蓦地抬眸,去看那个站在洛三少身边的护卫队队长
云唯臣!
他竟然是,为洛晨洗白,刷屏了无数次的风云传媒总裁
云傲越!
……
所有的震惊过后,林鹰抬眸,腰板瘦挺而直,“林家林鹰见过少爷,只是不知道少爷为何在这里?”
云傲越淡淡勾唇,风姿卓然犹如皎皎明月,“作为三堂护卫队队长,我要确保我的三少安全,却是没想到见到了故人。”
林鹰深陷的鹰眸一冷。
上天真是喜欢玩笑!
即使失去记忆的两人,在14年后相遇,依然会重复当年的事情。
当年,是他一时心软,才会造成今天的大错!
今天,便是让他以死谢罪,也要把所有事情重回原位!
即使,少爷恨他!
想到这里,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里,林鹰颔首,第一次道,“请少爷谅解,今日,我必要击杀洛三来清晓的毒瘤。”
击杀洛三?
云傲越淡淡冷冷地笑了,犹如冰山里盛开了雪莲一般矜贵雅致,却莫名有种让人心惊的杀意。
“希望,你有那样的机会。”
“少爷,刀枪无眼,恕林鹰无礼了,请您谅解”林鹰咬牙,深陷眼窝的鹰眸合上了,他举起了手,道,“晓听命,除了不能伤害云唯臣外,其他人一律格杀!”
“是。”
这一战,为左翼生死存亡而战!
里面是右翼,外面是晓,她安插的人可以在外面接应,那么
黑色风衣冷冷而立,洛晨扬起的手,重重落下。
“冲出去!”
围城屠杀,正式拉开序幕!
……
嘭!
寿宴厅大战爆发,顿时血肉模糊,飞溅开来。
啪!
不远处的人瞪大眼睛倒了开来,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洛晨修长的手指攥着枪,击杀的速度比眨眼还快,前方一颗子弹蓦地朝她射来,她一歪头,便扯过身旁一个毫无防备的右翼人,为自己挡上那一枪,正中右翼人喉咙。
右翼人就此死去,洛晨却视若不见,一边推着那个千殇百孔的右翼人,一边逼向幽夙。
看到洛晨扯过右翼的人挡住飞来的子弹,云傲越心头一紧,偏偏被俸九缠住了。
俸九在他前方十米的地方,子弹不断地打在他的前面,阻止他靠近洛晨。
云傲越幽深的双眸微冷,妖肆的血红便染上了瞳仁,颀长的身姿蓦地一动。
俸九诧异地看着似乎消失在原地的男人,他收了枪,准备寻找那人时,一股陌生的气息迎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如玉的大手便狠鸷地掐住了他的颈脖。
俸九只觉得喉头一痛,他被死死地吊在半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却是男人淡漠至极,偏偏妖肆又猩红的眼神。
像野兽般的杀謬,偏偏又是清隽又宛如青竹的淡冷。
这是魔鬼么?
俸九最后一个想法还没完整,云傲越长指猛地合紧,他便噎下了最后一口气,不甘地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