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浴室里,冰冷的水从立式喷洒中“哗啦哗啦”地洒下来,湿了男人茶褐色的头发。
大半夜的,某处似乎不受控制,看着那熟睡的人眼下青紫的眼圈,云傲越蹙眉,走到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
沐浴在冷水下的身体完美至极,宽肩窄臀,腰际的人鱼线明显而修长,任由水流从那修长的人鱼线上滑下来
任由冰冷的水冲刷良久,云傲越心底热气上涌的感觉终于缓缓地散去。
拉下浴巾,围住下半身,云傲越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这才赤着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浑身被冷水冲得身体有种冰冷感,云傲越蹙眉,便开了暖气,直到冰冷的身体温热过来,他才走到床边,翻开柔软的空调被,躺了进去,轻轻搂过了旁边的人。
轻轻地拨开洛晨额前的发丝,云傲越指尖滑过她脸上滑腻的肌肤,缓缓的,慢慢的,直到轻柔地抚上她的长睫,痒痒的感觉在他的掌心蔓延,云傲越薄唇便忍不住缓缓勾起。
这是属于他的晨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游移,打扰了自己的睡眠,洛晨不耐烦地用脸蹭了蹭男人掌心,像小猫一样婴宁了一声,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她。
云傲越便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洛晨又乖巧地安静下来。
温柔如水的夜色,氤氲着淡淡的温馨。
洛晨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似乎是信息。
怕是吵到洛晨,云傲越拿过手机按掉,淡淡地看了一眼。
“三哥,林爷的寿宴我晚点到,阳六。”
林爷寿宴安排在不夜城的楼。
悬挂的彩灯散发着耀眼而明亮的光芒,大厅里,觥筹交错,美人的长裙与绅士的西服卷在一起,清脆的碰杯声“铛铛铛”地碰个不停。
“今晚,便是林爷要宣布继承人了。”
“肯定是我们右翼了。”
“左翼那群废物!”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总算要完了!”
“呸,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秦四来了!”
秦镌走进来时,便习惯地在在大厅巡视了一周,却是没有看到那人。
突然,他的肩膀被重重地一拍,黄晋喇叭般的声音便响起在他的耳边。
“四哥!”
秦镌淡淡一动,黄晋只感觉到一道劲狠的力度落在他的手腕,掰开了他的手。
黄晋做作地叫了起来,“四哥,疼,疼。”
直到看到黄晋冷汗直冒时,秦镌机器人的俊脸才毫无表情地扔开了他。
“以后再碰我,就不是这样了。”
黄晋彪悍的俊脸也忍不住撇了撇嘴,四哥摆明就是偏心!
除了三哥碰的了,所有人都碰不了!
偏心!
不过,现在三哥可是有了个拖油瓶!
一想到这里,黄晋便神秘兮兮地对秦镌说道,“四哥,你知道这次三哥来拉斯维加斯,还带了一个人来!”
秦镌凌厉的下颔线勾起,看向了他。
那种目光,宛如被狼盯上了一样,让黄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来不及卖关子了,急忙道,“那个人我在米兰见过,也是最近给三哥洗白的男人,风云传媒总裁”
“云傲越!”
秦镌的心蓦地一沉,像沉到了谷底一样。
那个男人,他知道。
阳昕曾回来告诉他说,久久在风云传媒抱了一个男人。
他问了久久,久久却说,不为什么,想抱就抱了!
而现在,久久把他带来了!
只能说明,在久久心里,那人和左翼,一样重要了!
连左翼的秘密,他都愿意和他分享!
而且,那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让他隐隐不安?
秦镌冷冽的眼眸越发黝黑,却看的黄晋胆战心惊。
四哥,怎么是这个想杀人的表情?
“嘘,那人来了!”安静的大厅里,右翼窃窃私语响了起来。
“他身边的人是谁?”
“云唯臣!听说是那人新一任护卫队队长!”
“穿衬衣穿得像个小白脸似的,该不是那人的玩物吧?”
和右翼的窃窃私语,左翼则是躁动地兴奋起来了。
“三少来了!”
“三少!三少!”
整齐的欢呼声响起来中,大门缓缓地走近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戴着银白色的蝴蝶面具,黑色风衣包裹着修长而俊美的身形,看起来嗜杀而冷酷。
右翼众人一颤,蓦地想起了那人一拳下去,七爷血肉分离般的死状,宛如一个噩梦一般刻在他们的记忆里。
狠狠地甩了甩头,想把这可怕的记忆甩掉,右翼众人看向了洛三少身后的男人。
云唯臣!
他戴着银白色的月牙面具,穿着一身简约至极的白衬衣,走在这偌大的晓里,竟有种出尘般的秀逸清隽。
云傲越淡淡地接受着所有人的视线,直到一道凌厉至极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长睫微抬,看向了不远处。
不远处,站着一个冷冽的男人,男人视线犀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云傲越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三哥!”黄晋迎了上来,准备抱下洛晨,拥抱的动作却在看到云傲越抬眸的一瞬间,顿住了。
那人
黄颤抖着收回了手。
刚才那人那一眼,黄晋毫不怀疑,如果他抱了三哥,那人会让他剥皮拆骨!
“久久”秦镌上前,冷冽而英俊的脸抬了抬,道,“这个是?”
久久?
“哥哥,我叫久久”
“久久的久。”
久久!
似乎被一道可怕的力量拉扯着封存的回忆,极度的熟悉感像要冲破桎梏,猛地撞击着云傲越的大脑。
剧痛像吸血虫一样泯食着他的神经,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清脆地滴落在地面上。
洛晨猛地转头,却见男人神色苍白,大手缓缓攥紧成拳。
“又疼了吗?”洛晨心一紧,连忙扶住了他。
“哥哥,不要,不要死!”孩子哭着,喊着,声嘶力竭。
十六岁的少年浑身鲜血,似乎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中绽开淡淡的笑容。
“真丑,久久。”
久久?
久久是谁?
等到那可怕的剧痛犹如潮水般散去后,云傲越抬眸,却见他的晨晨凤眸里有着淡淡的湿意,担心又无措地看着他。
他吓坏她了。
云傲越伸手,回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怜爱地抚上了她银白色的面具,温柔地敛去了她的泪,露出的半边脸苍白至极,却对着她轻轻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
“三少,我没事。”
忍下了心头的哽咽,洛晨点了点头。
这一幕,只有被少许的人看到。
只因为,一道柔和的女音,落在安静的大厅里,竟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动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来,很热闹。”
众人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门外,五道人影从黑暗的拐角背光处缓缓地踏入到灯火通明的大门,他们训练有素,列成了像金字塔一样的形状。
除了为首的人外,剩下的四人抱起了双手,似笑非笑地站在了红栎木铸造的大门外,高傲无比地巡视着别墅里面的人。
而为首,正是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漆黑,却面露微笑的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站在别墅右边的人神情一凛,突然敏捷地弯下了腰,他们神色严肃,似乎褪去了属于自己的灵魂一样,声音齐整地喊道。
“大小姐!”
没有一个慢动作,整齐得宛如电影拍摄镜头的军队训练没有一声颤音,完全跟得上那齐整的呼唤声,似乎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
仿佛在向左翼宣誓着
这是右翼的森严律令!
这是右翼的戒严军规!
这是右翼的强大实力!
对于这个给左翼裸的下马威,秦镌神情一紧,自然反应似的,身体迅速一移,一米的身子保护似地挡在了洛晨的面前,似乎害怕对面的女人,会对洛晨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来。
女人巡视着全场,秦镌的动作落入了她的眼里,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反倒轻轻迈步,往洛晨的方向走去。
七年没见,洛三可是长大了!
16岁便可以击败所有人,排名赛第三,并且成为左翼首领,撑住了左翼的孩子,原来,已经长大了!
有意思!
看着自家大姐往洛三的方向走去,后面的四人饶有兴致地对望了一眼,便紧跟在女人的身后,往前走去。
别墅里明亮的灯光,渐渐将女人的眉目一笔一划地勾勒了出来。
浑身漆黑,却肌肤雪白的美丽女人。
这是一个黑白的世界!
黑色的修身长裙,骨感般瘦削的身材,黑色铺洒的长发,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黑色的瞳仁,白色的瞳孔
黑与白,魔鬼与天使的颜色,将女人的杀气与柔和汇合得无比的融洽。
在她身上,似乎让人再也看不见别的色彩
感情的色彩!
仿佛这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弱点,只会用微笑来制造一点人性的机器!
女人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
晓之魂幽大
幽夙!
第一次看到这个能够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亲姐妹杀死的女人,左翼众人顿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个女人,曾经用bs在自己的双胞姐姐身后,微笑地插了她一刀,然后用她的鲜血,来染红了自己因为精疲力尽而苍白至极的唇,然后微笑着告诉众人
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有进入“晓”的资格!
她爱权势,她爱杀缪,她爱鲜血的味道,她可以用尽一切的方法将她脚下的挡路石给粉身碎骨!
一步一步地走近洛三,女人的微笑渐渐加深,但那双黑白明亮的瞳仁,却没有任何的感情,似乎那个美丽的躯壳里,不存在着灵魂。
这是一个将灵魂卖给了魔鬼的女人。
嗒
嗒
嗒
嗒
十步,九步,步
清脆的脚步声,在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到的别墅里,显得诡异至极,似乎吹起了一股紧张的氛围。
似乎能看到鲜血喷洒的场景,后面的四人舔了舔唇,然后相互对望一眼,兴奋的神色宛如夜里发绿光的狼。
大姐,要出手了吗?
洛三的鲜血,一定很美味。
嗒
嗒
嗒
嗒
五步
四步
三步
离洛晨只有区区两步的距离了
正当女人即将走到警惕得全身血管都竖起来的左翼面前时,她的脚步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
而雪白的脸上,只有一如既往不变的微笑。
全场一愕。
后面四人收起了兴奋的神色,冷冷地看着站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冰冷的语调像淬了毒的冰箭,道:“秦镌,你什么意思?”
秦镌用n顶着幽夙,黝黑的眸子反射出幽夙那美丽的容颜,冷冽的俊脸第一次带着致命的冰冷。
“再走一步,谁都阻挡不了我毙了你!”
滴答
滴答
偌大的寿宴厅里,似乎只有摆钟的声音。
右翼众人紧绷着神经,看着那个残酷的男人,甚至毫不怀疑,如果不按他的话去做,这个冷血杀人如麻的秦四爷,下一秒就会按下扳机,在林爷的寿宴上,不顾一切地击穿大小姐的脑袋。
被冰凉的洞口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幽夙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被n指着的,是她的一个仇敌,而不是她的本人。
她转头,缓缓地看向秦镌,雪白的肌肤映衬在黑色的长裙下,竟宛如墙一样惨白得吓人。
看到这一幕,跟在幽夙身后的四人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将手n了口袋,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会猛地从口袋里掏出n,射向秦镌。
而右翼的众人更是像刺猬一样,猛地竖起了全身的刺,他们迅猛地从身侧掏出了n,对准了左翼众人,甚至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万箭即发的一刻
“如果”
静静地看着面前那个英俊而挺拔的男人,幽夙微笑,嫣红的唇色像血一般诱人,“我硬是要走这一步呢?”
说完,幽夙盯着秦镌,雪白的长腿缓缓抬起,黑色的细跟鞋绑在脚踝上,顺着女人长腿的动作,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在壁钟“滴答滴答”的声,缓缓而优雅地轻轻落下。
“蹬!”
这一刻,高跟鞋的细跟终于碰上了亮的发光的瓷砖,发出了微不可闻的“蹬”的一声,似乎带着主人无声的挑衅。
看到幽夙的挑衅,秦镌冷冷一挑,按着扳机的手指在这一瞬间猛地用力。
“铛”
所有人震惊地怔在原地,只看到一道身影已经摔飞了两步。
“四爷!”左翼众人连忙上前扶起他。
白皙而柔软的掌心,宛如最温柔的安抚一样,幽夙把玩着秦镌手里的n。
没有人看到幽夙是如何出手,秦镌的身影已经被夺了n,摔飞了两步。
幽夙眉目微笑,睥睨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道,“不过如此,秦四,过了七年,你的自知之明依然没有提高。”
“哟呵,大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身后四人收了n,嗤笑不已,“烂泥怎么可以期望它上墙?”
“哈哈哈哈哈。”寿宴厅里,附和地响起了右翼众人肆无忌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