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随即回到本军阵前,心头之火犹未平息:
“两个老匹夫,既要与我司马家作对,汝公便成全你们!”
一旁的石苞感觉司马昭因为一切太过顺利,已经越来越飘了,忍不住提醒:
“方才中领军还是不当杀裴徽和郭敞二人的妻儿老小,其实留下他们,反而能让裴郭二人存着希望,不至于死拼到底的。”
司马昭听他这样一说,顿时也有些后悔,但想到己方军力强盛,攻城器械完备,而对方又兵微将寡,也就无所畏了:
“杀便杀了,莫非他们还能将我吃了不成?咱攻下它便是。”
“填壕!”
司马昭当即下令。
随着令旗挥动,顿时震天鼓响。
上万司州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向邺城周围的壕沟冲了过去,准备将之填平。
邺城经过数十年的经营,防护已是做得相当完备。
在距城墙九丈外便有宽达六丈的护城河为凭。
护城河外又有三道深宽各达七八丈的壕沟环城防护。
因此,要想攻下邺城,光是冲到城墙根下攀城都将非常费事。
但司马昭也是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
各种攻城器械应有尽有,而且他还有充足的兵力。
他计划先用较弱的州郡兵去拼攀城前的消耗,让中军精兵养精蓄锐。
然后待壕沟被填平,护城河被搭上浮桥之后,再让最为骁勇又体力充足的中军进行攀城猎杀。
咚!
咚!
咚!
……
震天鼓响之中,司州兵曹从事刘据亲领一万多司州兵滚滚向前。
他们举着盾牌,拿着铲具,抬着长梯,推着木轮车等填壕器械,冲向了城池前方的壕沟。
随即开始七手八脚往深难见底的壕沟里倾泄土石树桩。
但城上的将士们怎会坐视?
“擂鼓!”
裴徽一直冷冷遥望观察着贼军动向,待他们大致进入弓箭有效射程,随即下令开战。
“放箭!”
城上顿时矢射如雨!
“哎呀,我腿上中箭了……”
“赶紧躲起来。”
“怎么这皮甲没用啊?好疼……呜呜呜……今年的新麦子吃不成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
贼军当即便如收麦般成片倒下,慌得他们连忙缩手缩脚堆向盾牌后面,直到将盾牌都顶得翻倒下去。
甚至还有贼子抱头回窜,想要脱离弓箭的杀伤范围,不愿再回去填土。
司马昭正在军阵后方堆起的土山上俯视整个战场。
见到州郡兵如此不顶用,顿时勃然大怒:
“石苞,你去组织督战队,若是军官后退,由你亲自诛杀,若是士卒后退,什长伍长可将之当场杀死,不得有误!”
“诺!”
就攻城来说,因为对手藏在坚固的堡垒之中,若是他们不愿投降,攻城一方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石苞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和司马昭一样决心死命攻城。
在这般残酷的军法之下,司州兵虽然怨声载道,却也不敢再稍有后退。
他们只能顶着头上的箭雨,靠着多人共用的盾牌和身上那粗陋的皮甲,冒着随时有被射成刺猬的危险去填壕了。
城上的箭矢准备得非常充足,越发密集的箭雨,也是让得贼军士兵伤亡重大。
沿着壕沟周围已是尸横遍野,血染尘土。
“将这些尸体推入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