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槿笙还没有醒,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寒岩干脆趁这个机会认真琢磨了一下刚刚的那些……
“熟悉的歌谣”、“熟悉的人”、“罪人”……就这么看的话感觉什么都理不出来。
“……”
“寒岩……现在过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
寒岩跟个没事人似的拿出了槿笙的手机,打开之后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看时间。
“……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
“我忘了。”
理直气壮的,毫不犹豫的。
“好吧好吧……我就当你是真的忘了好了。”
槿笙一个转身坐了起来,起来之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寒岩。
“……?”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你好像发现了我不得了的秘密?”
“你睡傻了。”
【直觉……她的直觉还挺准的。】
“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
“嗯。”
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呢。
寒岩坐直了身子,她在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应付槿笙……然而变化总是让人感到措不及防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十分清醒的槿笙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看样子像是疲劳过度导致直接昏死过去了……
“……”
寒岩伸手帮她盖好了被子,心情复杂地看着槿笙。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皱着眉,心里一边想着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一边想着槿笙最近在忙的事情……
【估计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吧……算了,就让她再睡一会。】
等待的时间并不无聊,因为那些异样的感觉又涌上了寒岩的心头,莫名其妙的回忆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了自己……准确来说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那人挽着訸泺的手,显得十分亲密。
“……”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寒(訸泺的好友,目前不知所踪)了吧?
看样子她和訸泺的关系确实很好……好到让訸泺在拿寒岩当她的替身的同时,又因为这样的身份厌恶寒岩。
【**】
寒岩在骂人,她甚至还骂出了屏蔽词。
她现在恨不得写一个牌,内容就是“不爱请别伤害”。
“……”
她看着寒和訸泺相处时的那些记忆片段,意外发现寒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可惜在她旁边的是訸泺。
【有点碍眼……】
寒岩闲的没事干,在那里看着那些记忆片段,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槿笙也正好起来了,然后就看见她一直盯着空气看。
“……寒岩?”
“……?”
槿笙拿起自己的手机,指着上面巨大的“晚上”二字,就差把手机和手怼到寒岩脸上了。
“你看看这两个字是什么。”
“我叫了,你没醒。”
“……”
“而且这是因为你睡眠不足导致的突然晕倒,与我无关。”
寒岩一脸平静地撇清关系,然后又跟槿笙说明了她的情况。
“……好吧,我最近确实没怎么休息,出现像这样的情况也正常。”
槿笙起来后又在寒岩身上趴了一会,然后才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
“唔……感觉还是好累。”
她甚至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满脸写着“我没睡醒”。
“……”
问题是再不走的话檀淞就要回来了吧……?这样真的好吗?
【不知道淞怎么样了……】
寒岩看着连走路都特别费劲的槿笙,叹了口气后就又把人带回了床上。
“这是……?”
“明知故问。”
就槿笙的那点小把戏,寒岩看不出来才怪。
【折腾这么久就为了留在这里睡觉……真是……】
她越发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了。
“哎呀……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要睡就快点睡。”
寒岩就差摁着槿笙的头使用物理手段让她睡着了……所幸她还没来得及下手槿笙就睡着了,而且看样子睡得很香。
“……”
【真的睡着了……】
她沉默着,又眨了几次眼睛后那些记忆就又涌了上来。
“■■,你是否认罪?”
“……”
【认罪……是刚才那首歌谣里的罪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
寒岩在那些记忆里闻到了血腥味,而后就是她熟悉的腐烂味。
对她来说算不上有多难闻,只是……
她很好奇这段记忆的主人是谁……关于那个罪人,她是否可以得到更多信息?
可惜的是,无论她后面做了什么,都没能触发和那个罪人有关的记忆了。
[要不要聊聊天?]
那个意识集合体突然出声,祂刚开口时的那个音量让寒岩的脑袋震了三震。
“……”
寒岩立刻垮下个脸来,并没有选择回应祂。
[我知道你在听。]
【哦。】
她在心里回应着,反正用这种方式除了那个什么集合体以外的别人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总好过对着空气说话。
[不想和我说话?]
【嗯。】
【看出来了就别问,很傻。】
因为是内心想法,所以她一时没管住让后面这句被那个玩意给听到了。
[……]
【就是在骂……算了,没什么。】
她干脆直接深呼吸,放松下来后再继续跟那玩意交谈。
[我说,你有兴趣给我取个名字吗?]
【什么?】
[你看啊,如果我有了名字,那你不就不需要每次都喊我‘从负面情绪中产生的意识集合体’了吗?]
【……】
寒岩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因为她突然发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我不会起名字。】
她,是一个起名废。
[……]
对方也沉默了,但是他依旧坚持着。
[……没事,能知道是在叫谁就行。]
【……】
【如果要取名字的话就需要一个姓氏……或者不用。】
但是就算是这样难度也还是没有变化,还是需要起一个名字。
【……你觉得用‘寒’字开头怎么样。】
[随你。]
【寒时。】
[……什么?]
寒岩以为对面是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次。
[果然还是这个……咳,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
【哦。】
不用想别的了,真好。
[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想到给我起这样的名字,理由或者寓意什么的。]
【没有。】
[……真随便啊。]
寒时的嘴角似乎不自然地抽了抽,然后他就不出声了,仿佛就只是特意过来让寒岩给他取一个名字的。
“……”
寒岩只好自己一个人发呆,她甚至开始数着墙上那些字的笔画有多少。
既然寒岩这边暂时没什么好看的了……那不如让我们看看那位一直在旁边偷窥的创世神大人?
蒔烛从一开始就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在得知自己被发现后也不恼,只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哈……这次也是你在记录着她的一生啊,■小姐。”
“……”
镜头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而后画面就变得一片漆黑。
……
称呼似乎被做了特殊的消音处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位“旁观者“女士的身份进行猜测。
“小姐……所以这是一名女性吗?”
但是比起对这位旁观者的身份进行猜测,匿杺和檀淞的注意力似乎放在了槿笙的身体状况上。
嗜睡……
实不相瞒,在被注射了寒岩的血液后,匿杺的身上也出现了相似的副作用——她会在固定的时间里突然陷入沉睡,而且无法彻底清醒。
在这段时间里,她偶尔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会“醒”过来,这是为了汲取身体所需的营养。
而一旦这些需求被满足,她就会立即继续自己的沉睡,直到下一次“醒”来。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副作用似乎彻底消失了,匿杺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槿笙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就发现他们两个也在看着自己。
她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因为现在不只是他们两个在看着她。泽雾也在看,只不过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你当时是几点睡觉的?”
“……”
泽雾捏着她的脸,凑过去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回答我,不许说谎。”
“我……没有睡觉。”
“几天?”
“两三天……吧。”
在场的人估计是头一次看见槿笙这副样子,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
“你不要命了?就为了那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你来说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
槿笙撇过头,不想和泽雾说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随时都会……”
“我知道……我知道还不行吗!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她在生气,甚至直接起身坐去了离泽雾很远的位置上。
“……”
泽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说,确实是有些……
“噗嗤……”
除了她们以外的其他人都在看戏,桦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泽雾吃瘪更好笑的了……如果真要说的话,可能让枫当着他的面吃瘪会更好笑些?
槿笙独自坐在了最远的座位,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
“话说回来……这个罪人是……?”
羽筱把话题又拽了回来,不过他也是真的很好奇那位“罪人”的身份。
“对哦……刚刚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目前应该还没相符的人选?”
硬要说的话……这里最接近描述的可不就是寒岩现在的样子吗……不过手还是有两只的。
“寒岩”选择了沉默,他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关于这件事情,之后的记忆会给出答案。
“唔……”
好像……没有可以讨论的了?
那个集合体(寒时)不用管,罪人的身份不知道,旁观者的线索也还不够。
匿杺嗜睡这件事只有她自己和檀淞以及寒岩知道,别人都是不怎么清楚的……哦,还有槿笙,她也知道这事。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这段记忆是属于“挖坑不填”的那种,想要知道可能还是要等以后。
“……算了,早该想到的。”
不知道有谁这么说了一句,而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
这些记忆片段的时间总是一跳一跳的,有时候是隔了几天,有时候是隔了几个月,不知道会不会有隔了一年的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它们的名字都叫作“片段”了,还能指望它们有多完整?
“……”
寒岩在给那些花种浇水,她为此特意在别人的记忆里翻找了几天几夜,生怕自己把花淹死了。
【这些应该够了……】
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有研究过的,起码比之前好了不少……
那种“有水就能活,有土就能长”的想法,让之前那些落到她手里的花在死前经历了不少“折磨”。
她还特意在这个“乱葬岗”里开了块地,而且还自己弄了小围栏在那里围着。
“……”
浇了水之后她就不管了,直接跑去槿笙房间通知对方自己又要跑路了。
“……?你又要出去了?”
“嗯。”
“虽然我很想说‘我们这也不是没有钱养你了’这样的话……不过还是算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嗯。”
寒岩回答着,凑过去之后端出早餐递给槿笙。
“……”
“早餐。”
“这还真是……谢谢,我正好有些饿了。本来还想耍耍嘴皮子让你做了早餐再走,看来是我想多了。”
“嗯,拜拜。”
槿笙沉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目送寒岩离开后她就松了口气。
“我是不是该忽悠她把钱拿出来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