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殊羽沿着山路向前走去。这一次，白发男子并未出现。

荒凉的山间小径，四周空无一人，只听得见阵阵蝉鸣。山路漫漫，望眼欲穿。沿着这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他忽然停下脚步，抬手一记紫电天官指，打向身旁的丛林。雷光隐没于树丛中，空气竟出现了一道裂缝。

罗殊羽嘴角微微上扬，右拳旋转，双指直击，又是三发紫电天官指。裂缝逐渐扩大，终于碎裂开。整片空间也随之崩塌了。

他的实力已经足以连续发射四次紫电天官指。但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很快掌握需要使用雷之修气的仙诀，却始终无法驾驭雾之修气。

这是罗殊羽第一次成功破坏空间。修气耗尽，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任凭地面坍塌。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力量重新充满了身躯。他站起身，整片山峦也在此时崩塌殆尽。他来到自己的神魂空间——万丈高空中，那一隅只能容纳一人的浮地。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罗殊羽回头望去，白发男子正从他身后走来。

白发男子双脚踏在虚空之中，依然带着他标志性的悲悯神情，但眼中却多了几分赞许：“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够领悟打破我神魂空间的方法。”

罗殊羽道：“风、林、火、山、云、雷，不就是六龙侍吗？你以山为神魂空间的主体并假意给我引路，想必你就是山龙侍了。六种自然景观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于你的神魂空间中，那么另外五人中，必有一人是你的妻子，也就是整片空间的软肋。只是我没想到我第一次就猜中了。”

“不错，你差不多猜对了，我以前的确是山龙侍。”白发男子道，“看来，你真的很有天赋。”

他脱下上衣，转过身，背后有着黑色的斑纹，是一个披盔戴甲的战将，手舞长戟。而这战将就是天龙门山龙侍的标识。

罗殊羽闭起眼睛，无奈地苦笑。“你真的很有天赋……”有许多人都对他说过同样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很难相信了。

“不要提供无用的情绪价值了。请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吧。”

白发男子不懂流行语，停顿了一秒才心领神会。罗殊羽也由此确定，他拥有看透内心的能力。

白发男子道：“应该已经见过仙家斗争中死人了吧？”

罗殊羽点点头。许成想要用飞刀偷袭自己，却被雷龙侍雷震寰斩首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时至今日，这依然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你知道天龙门现在还剩多少人吗？”

罗殊羽摇头。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阶级吗？”

罗殊羽又摇头。

“那我告诉你吧，整个天龙门现在还有两个人，而你现在还是元明境，也就是九个境界中的第一个。”

“那我要怎么升到第二个境界呢？”

“万松是不是告诉你，不慌升级，先打基础？”

“是。”

白发男子冷笑一声：“匹夫，学了雾之修气的写好皮毛，就以为自己是一代宗师了。”

他摊开左手，银灰色的修气弥漫，正如浓雾盘桓掌心。

“这才是……真正的雾之修气。”

罗殊羽惊愕地凝视白发男子手中的修气。它不像修行战斗的工具，更像是一件艺术品，精美而纯净。

白发男子笑道：“来吧，天龙门最后的孩子。让我带你完成古往今来没有第三个人能做到的丰功伟绩。”

“你是说……你要教我雾之修气的使用？”罗殊羽挠挠头，“我师父已经教过我了，可是我学不会啊。”

“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和我在一起，不要说什么不可能。”

白发男子不知从哪里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放在半空中，坐在上面。他又递给罗殊羽一把椅子，罗殊羽坐在空地上，两人开始运转修气。

“现在，把你体内的所有修气全部释放出来。”白发男子道，“它暂时应该是完全的黑色。”

罗殊羽闭上眼睛，将修气从体内调动出来。两人身旁的空间霎时间被乌云充满。

“现在，请你低头看一看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