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强势的司立鹤第一次做了让步,没有否认linda的话。
他仍无微不至地照顾楚音,但不常跟楚音做,每次被拒绝楚音都会很失落,而一想到这样的失落背后是无法早点离开他,司立鹤的心脏都会隐隐作痛。
此后的小半个月,楚音的状况还算稳定。
但总有意外事件发生,陆书凌的外婆胡秀红去世了。
楚音得知这个事是因为连着好几天打不通陆书凌的电话,就连楚逸也拒绝接听他的来电,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不知道楚逸和陆书凌的住处,另辟蹊径去了胡秀红入住的医院,旁敲侧击才得知胡秀红在一个星期前离开了。
可就算是这样,陆书凌也不该了无音讯。
楚音不敢去楚家,又联络不上两人,犹豫了很久,无奈向司立鹤求助。
他说只要能见陆书凌一面,他愿意用任何办法报答司立鹤。
这对司立鹤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难题,一来他跟楚逸没有太多的往来,二来圈子里的人都能看出楚逸对陆书凌病态的控制欲,但望着楚音殷切的眼神,他不忍心拒绝。
司立鹤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向楚音讨一个吻,“亲我一下就答应你。”
只是这么简单?
楚音不大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将嘴唇印在了司立鹤的左颊。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楚音在焦急地等待了两天后,司立鹤说要带他出门见陆书凌——无非是些生意上的让利,这些不必对楚音解释。
楚音主动亲吻了司立鹤,小声说谢谢你。
这就够了。
临行时天冷,司立鹤给楚音戴上围巾和手套,动作慢了楚音怕他反悔,问了好几次可以出门了吗?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郊外的别墅区,这里离万君总部有好一段距离,楚音不太明白楚逸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入住这里。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屋子的门窗皆有健硕的保镖看守,一个个像黑脸罗刹,这里不像住宅,更像一座修得华美精致的牢笼。
楚音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不自觉地攥紧了司立鹤的手寻求安全感。
司立鹤握紧了他,在保镖排查后才得以入内。
楚音在楼梯口见到兄长楚逸,依旧是印象里冷冷清清的模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掠一眼楚音,声音低沉,“书凌在二楼,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司立鹤摸摸楚音的脸,“去吧。”
楚音还是有点搞不清状况,懵懵地跟着管家上了楼,被请进了房间里。
陆书凌坐在床边,听见动静,清癯的身躯微动,温和地对他笑了笑,“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楚音走过去,茫然地喊了声书凌哥,继而不敢置信道:“我哥把你关在这里?”
陆书凌拉着他的手坐下来,“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绵密的哀伤盘旋在二人身旁,楚音哽咽,“胡奶奶......”
陆书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那天我看望完外婆,在洗手间听见护士聊天,他们说我外婆没有苏醒的可能,不过是靠着仪器维持生命体征。”
一语惊起千石浪,楚音呼吸屏住,陆书凌的语气却依旧平静,“她这辈子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她再这么熬下去,所以我把她的呼吸机拔了。”
楚音震惊地瞪大眼,全然无法料到是陆书凌亲自结束了胡秀红的生命。
而胡秀红一离世,陆书凌就再也没有软肋在楚逸手中,因此楚逸要把他关在这里。
楚音干咽一下,“书凌哥,你......”
他想让陆书凌想办法逃跑,可陆书凌用力地捏了下他的掌心,并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话,转了话题,“听说你和司立鹤在一起了?”
陆书凌的处境不比楚音好到哪里去,两人都为对方着想,楚音想了想,轻轻地点了下脑袋。
三言两语就到了时间,管家提醒楚音该下楼了。
楚音不肯走,陆书凌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我能应付得来。”
陆书凌和楚逸纠缠了十几年,从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到至亲至疏的亲密爱人,两人的关系盘根错节,早已不能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待。
楚逸对陆书凌爱得深切,而陆书凌对楚逸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身为旁观者的楚音无从得知。